即使王丽芬对沉清黎的成长投入了万分的呵护,但她还是在过分年幼时,就体悟到了丑陋的人性,哑巴的女儿是会被人耻笑的存在,是没有朋友的,是会被欺侮的。
因此,沉清黎本质上是一个悲观的人,她把余木对自己的兴趣也好,爱意也好,归结为性的吸引,不然在她心里,很多事情无法解释,难以自洽。
余木离开之后就没有再来找她了,他们明明在同一个城市,甚至他的公司就在她的隔壁,可是就是再也没有遇见过。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余木特地来找到她,她是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他的,他像是闪耀在夜空中的启明星,只可瞻仰,却无法触及。
可她只是轻轻一推,他就离开了,离开的那么彻底,连藕断丝连的机会都没有,有什么酸酸的情绪挤压着自己的心脏,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难以察觉的失落如水滴,一滴一滴地浇灌在她破碎的心田,让她的心,湿淋淋、雾蒙蒙的,每天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这种沉重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褪色,反而是日渐鲜活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由内而外地裂开来,像是碎了的高阶拼图,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才能再次拼回去。
沉清黎悲观地认为不会有男人会愿意接受她的家庭,她也许会和一个男人短暂的恋爱,但这辈子应该都不会结婚了。
前所未有的苍凉和孤寂笼罩着她,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渗出来,从她圆润的脸颊上滑过,滴落到了她喝了一半的果汁里。
杯子里的波纹像是打破结界的魔咒,周围的喧哗声、嬉笑声又重新钻入了她的耳膜,挤占了她的大脑,回过才发现余桦身边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
“想什么呢?”余桦吊儿郎当地靠在沙发上问她,似乎已经观察了她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