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男孩大叫一声,被梦魇吓得弹坐起来。醒来发现还是在相府的房间里,抹掉满头冷汗,逐渐适应做为向皓的拓拔比修,愣愣的坐在床榻上回想那个令他惊醒的恶梦。
离开金夏至今以超过三个月,时不时还是会被噩梦惊醒,喉咙有点发紧,昨夜的梦过于真实,让他浑身发冷,
『是这样子吗?』
『那似曾相识的眉眼,答案无预警被揭开,原来竟是如此不堪。』
梦中我宛若幽魂飘进父亲的书房,见他双手捧着卷轴,拖着无形体的躯体晃过去看画上之人,眉目精致黑丝缎般的光滑秀发仅用红色发带系着,型态传跃于纸上,我怎么可能认不出?
父亲卷轴上的人,不是阳翟公主,而是我天天都看见的人,相府里的母亲!我怎么会忽略最重要的一点,大哥跟我一父所出,生他之人不就是父亲到金夏之前的女人。
难道父亲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他根本没有失忆?只是为了保全大哥跟那个女人?我毫无头绪心烦意乱,在金夏皇宫里父亲整日驻扎书房,母亲夜夜冰冷的寝殿,人人称羡的皇子爱宠,原来都只是他们弥补那些无法给予的情感。
鼻头忍不住发酸,真的很羡慕他们天天能在一起,晚膳时间天南地北的谈天,
四个人彼此之间无法取代的亲密感,夫妻,手足,亲子之情,我的保护层慢慢七零八落的散开,曾经骄傲我拥有的一切,几个月之内全部被打破,天翻地覆
我怎么还不清醒,气得用力捶打床榻,发出巨响。
“笃笃”敲门声把我从悲伤的情绪里叫回,“三爷!用膳了。”
让侍人把早膳放好,匆匆下床赶紧梳洗,今天学堂还有堂试,可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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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亦坚跟向皓因为年纪不同,上的课也不相同,两人分别在不同的课堂,一直都是下课之后在门口马车乘车处等对方,今日木亦坚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大伙们都已走光,却丝毫不见向皓的影踪,木亦坚无可奈何只得走到课堂去寻。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向皓双手举起抬着受罚的大板子,站在走廊。
木亦坚也不问向皓,直接从向皓放在墙边的布包里翻出一封夫子准备给父亲的信,一边看边气得发抖,简直是耻大辱,他从七岁上学堂至今,从来都是大学士们赞誉有加的学生,举着板子被罚,更是前所未有,这个弟弟,才来没多久,丢光了他的颜面,丢尽了整个宰相府的脸。
“走了!”木亦坚恶声恶气的说。
“夫子说一个时辰。”
要不是怕闹出更大的事端引人侧目,早就狠揍向皓一顿了,他耐下性子,坐在一旁等。
谁也不理谁,气氛沉闷。
就这样木亦坚忍到抵达相府,一进前庭便用力推了向皓一把。
向皓没有反击,但也不甘示弱的怒目相视。
“能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你这种料!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木亦坚下结论的说。
“什么意思?”向皓沉声回应。
“你看不出来吗?大哥出类拔萃,我也不遑多让,你呢?”木亦坚把信砸到向皓脸上,意有所指的讽刺。“我不管你是谁,只看到你今日被罚,还让夫子写信跟父亲告状!”
宰相必里克的儿子各个优秀,木亦坚没想到这个新来的三弟,会在学堂上丢相府的脸。
向皓一早起来心情不佳,学堂考试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缴了白卷理所当然把夫子气的不轻,被罚在人来人往的走廊,总总事端都让向皓心情更加恶劣,现在木亦坚的挑衅更是雪上加霜,『以为自己想留在这里吗?根本也是身不由已呀!』
想到自己几个月来的隐忍,相府里每一个人都踩低他,没来由的气冲上来,忍不住直接动手挥拳向木亦坚,想让他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