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
「啊,如果是他的话或许有办法。」柯辛元拉来酒瓶,往自己的杯里道些酒,「他跟我这个外人不一样,有继承到一点血脉,听说后肩上有图腾,每三年得回去一次,如果是他,说不定会有办法。」
「是谁?」
「我不知道。」柯辛元仰头将酒饮入嘴里,然后看向萧莲,「但是近日可能就会现身,我们留意一点,可以的话最好和他商量,看能不能有其他办法。」
萧莲听着柯辛元的话,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些,是啊,儘管现在的他还不能做到什么,但只要他站到顶端,或许,有那么一点微小的可能,让心乐离开那种地方,回到他的身边。
然后,再次看到她那如洁白莲花在初阳升起时绽放般,美丽的笑容。
在一间便宜的商务旅馆哩,一间被拉上窗帘的房间,白日的阳光没有任何一丝可以照耀进来,双人床上都各躺了一抹憔悴的身影。
靠近门边床位的人影稍微动了下,过了会儿才清醒过来。心乐一清醒过来,身体上的痛楚便让她紧皱眉头,等了会儿才伸手拿了床头的止痛药吞下,直到这时这才可以下床,来到另一张床旁关心和她一样狼狈的人。
「修雷,身体怎么样了?」少女坐在床边,伸手轻轻的摸着修雷那灰银色的头发。
「还好……」有气无力的声音,儘管心乐知道对方是在逞强,但她自己也不惶多让,所以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将止痛药递到他手旁,「对不起,姊拖你下水,让你现在这么难过。」
修雷缓缓张开那灰色的眼眸,澄澈的双眼直视着愧疚的心乐。
「那只是无谓的愿望,你想这样多久?」
曾经问过的问题。
「直到我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心乐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曾经回答过的答案。
修雷缓缓撑起身,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姊,你不要忘记你的身分,我们的自由都仅有如此而已。」
「如果你这样想,一开始就不该踏入这淌浑水。」心乐温柔的笑着,将水杯递给修雷,「而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修雷接过水杯,吞下止痛药后,望向手中的杯子。
「我们的脚步要加快了,在时间到来之前,一定要找到琴乐的扇子。」
「是啊,毕竟就算我们逃离了笼子,始终也还是得不到自由。」心乐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披在单薄的身上。
修雷下了床,提起千缕万空的提灯,木製的结构已经开始破损腐朽,里面的灯火却燃烧得更加旺盛,像是垂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般。
「接下来是东边吗?」心乐将视线从提灯上转开,看着一个方向问。
「嗯。」修雷脚踩着木屐,走在铺着地毯的地面,脚边全是止痛药的罐子,甚至散落了整个房间的地板都是。
「修雷,你还可以撑下去吧?」在要出发前,心乐担心的看向这个总是什么都不说的倔孩子身上。
「可以。对了姊,你真的喜欢他?」
「喜欢。不然你什么时候看过你姊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所以才把扇子留给他当定情物吗?」
「对。不过估计他因为我的不告而别,而遗漏了我给他的扇子。」
「可是……」修雷俊秀的脸满是犹豫,最后摇了摇头。
「没事。对了姊,我和琴乐以前就订下终生了,虽然本家跟分家都不会认可。」
「早知道了,真以为你姊傻傻的吗?」心乐伸手往比自己高了个头的修雷头上揉了一把,「我还知道你们怕我寂寞,一直不敢跟我说。傻孩子,爱情对我们而言都太珍贵了,你跟琴乐可以得到我比谁都开心。」
修雷有些困扰,但也有些开心的接受心乐的举止,然后在心乐满意的收回手时,问:「那姊和萧莲定下终生了没?」
「……」
「姊?」
心乐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眼,「他早就看过我身后的图腾了啦!连我半裸的模样都……」
「……!!!」
「咳。」心乐欲盖弥彰的伸手拍了下整个傻住的修雷背上,然后故作严肃的开口:「好了!我们还得去找琴乐的扇子,快走吧。」
被心乐这么一拍而回过的修雷,从傻住变成惊骇,「你你你……你们……!!」
「嗯?」
心乐扬起声调挑起眉,发现自家姊姊真的要火了,修雷立刻转过头装没事,内心却忍不住直冒冷汗。
他跟琴乐只有亲过跟互换定情物,但是姊跟萧莲却直接成为夫妻……
修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下,他长这么大了,第一次觉得现在的心情只有一个冏字可以表达。
他真的觉得这个快车开得太快了。
「修雷?」
「没事!」
修雷立刻定下心装傻,然后提起提灯,这时房间内的幽暗处不断伸展,两人牵起手,并肩着往那阴暗的深渊走去,提灯微弱的光芒被黑暗吞噬,最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房中。
房内除了满地沾满血的绷带跟一罐罐止痛药的空瓶,就连曾住过的气息也变得冰冷,宛若从来没有住过人似的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