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这里因为太过阴暗了,反而使人看不清罢,对正常人来说,也就更遑论说要区别其中的差别了。
哦,我可没说裴培不是正常人哦,那是你自己说的。
「这一层没有怪,」他沉思,「而且,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刚刚我好像看到了那里头有亮光。」修长的长指指向蔓藤缠绕的木心,又道:「我观察下。」
晓嵐哦了一声后便归于沉默,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他。只见他高拔的身姿焯烁,渲染了兴许高阳金边;微拧的眉宇轩昂,正在探勘环境的墨眸褪去往常的邪肆妄为,隐约中透出几许严肃认真;高挺的鼻樑伟立,衬的他本是俊逸的侧脸更趋完美;薄唇轻抿,望去还真有几分不解之色,从容如他,若不是纪晓嵐今日亲眼所见,她还真不信有什么事能让他露出这般略思色罢。
就算他俩相处可说是已有一段时日,于此刻,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裴培他真不枉为昀兮口中所说的「校草」,颇有「姿色」。
又观察周围好段时间的裴培,殊不知,他也正在被身后的某隻猫给毫无避讳、大剌剌地观望纪录了一番。他回首,伸出手就是一唤:「娃儿,来。」
原以为自己的窥视东窗事发的纪晓嵐闻声一抖,片刻后,才发现她的自作多情,不禁熟透了脸庞,她訥訥上前,「要走了吗?」
裴培蹙着眉,盯着对方烧红的软颊,他屈起手指,朝她招呼:「手,过来。」
是,这回答,完全摸不着边际。
「可是……」纪晓嵐只觉得自己的双颊好像烧起来似的,分外灼热,她微啟唇,略顿。
「乖乖听话,这里很危险。」话落,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他伸手一捉,就将柔荑给捉进了掌中牢牢包覆。
驀然从另端传来的温度带了丝清冷,温冷地将她指尖蔓延至掌心,她感觉她正在一点一滴的沦陷,逐渐耽溺在略微暖意的大掌之下。
她闷红着脸蛋,这下可好了,非但没有清楚半毫,反而说是更加害臊罢。
噙着笑,将小娃的一举一动全纳入眼底的裴培心情甚好,他将手中温软更加拢紧几分,牵着她,拨开了枯木上的藤。
垂藤后方是一个穴窟,但不大,径口约莫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于是裴培权衡半晌后,他道:「我领路,你跟好。」
她默默将视线转向被他紧握的右手。
……嗯,她相信她一定会跟好的,寸步不离的那种。
他侧着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谨慎严谨的模样,显然是不希望他后头的人儿受到任何一丝危险。
但里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在远处好似有抹绿光幽微,可是却无法周全的映亮这条窄径,所以也无法完善的探勘环境,再加上他也不知道沿途是否会遇到什么陷阱、坑疤,说真的,他实是放心不下,可是他也不敢贸然的将晓嵐弃于原地不顾。
裴培蹙眉、抿唇,好像就算他在怎么小心,都嫌不够似的,「要不,我放灵兽出来吧?」良久,他问道。算是给了他自己一点安心,不需在那么畏首畏尾的。
无关懦弱胆小与否,他只是不愿拿她的安危做赌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