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顿时垮掉。
吃这些还不如去食堂呢。连织用勺子舀了颗鸡胸肉进嘴里,一点油都没有,味道不怎么好。
休息室就她一个人,她情绪几乎肆无忌惮地挂在了脸上。
殊不知一门之隔,宋亦洲已经回了办公室,他周遭的玻璃门是特殊材质,单向外视,自然也将连织脸上的嫌隙一览无遗。
他坐在位置上喝水,漆黑的眼眸越过杯壁,却一直盯着玻璃门外的她。
看她举着个勺子在饭盒里挑来挑去,看她因为难吃嘴唇嘟得老高,看她因为琢磨出什么好主意眼眸晶晶亮...
连织真不喜欢吃水煮青菜,她琢磨着时间还够,要不去楼下开顿小灶,水煮肉片可香多了。
她偷偷窃喜,正要关上饭盒,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
连织抬头看去,宋亦洲拿着个杯子进来,大概是来接水。她立马站起身,拘谨叫了声宋总。
他“嗯”了声,目光往下落在她满满当当的饭盒上。
“还没吃?”
“啊,对。”
连织只得坐下,埋头继续干饭。
宋亦洲看她刚才脸上的那股快乐瞬间蔫吧,也大概猜到了她在琢磨什么。
安静的休息室,一道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进来。
她在小鸡啄米,目光也偷偷打量吧台那道身影到底什么时候离开。
然而宋亦洲接完水后,就坐在了高脚凳上。
他长腿微曲,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背青筋的脉络往上,深黑色表盘的机械表稳稳扣在他手腕。
她嚼着鸡胸肉,盼望着他离开又不能真赶他,于是委婉道。
“宋总,您今天是不是挺忙的?”
宋亦洲喝着杯中的水,微眯眼看她。
“赶我走?”
“不,不敢!”连织忙不迭道,也不敢再说其他,安静吃饭。
说话间,她勺子里的玉米粒滚落在地毯上。
宋亦洲眼角扫过去,她饭盒旁边落了好几粒胡萝卜,缠满纱布的右手拿着个勺子,像是笨重的老太太一般。
他意味不明道:“你吃个饭难不成下巴还要漏?”
“没.....”
她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了,又用纸巾包住玉米粒丢垃圾桶里。
.....
辰达资本收购木家具这事正式走入正轨,这一整天,宋亦洲都在会议室听几位投资部经理的汇报。
晚上有个商务聚会,是方成陪着宋亦洲一起去的。
回程的路上,宋亦洲因为在酒桌上浅酌了几杯,他降下车窗,靠在后座上闭目养。
方成道:“宋总,刚才威启的章总打电话来说有事和你商量。”
宋亦洲缓缓睁开眼皮,黯淡灯光下他有一会没说话。
方成试探道:“他这是....”
宋亦洲眼里露出一丝嘲讽:“坐收渔翁之利来了。”
老狐狸想分木家具一杯羹,怕是异想天开。
车子到了十字路口,方成习以为常地朝别墅那条路开,宋亦洲忽说:“先回趟公司。”
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多。
电梯门一开,整层楼黑暗森森,他路过漆黑的公共区域,瞥见其中一间秘书间里传来光亮。
宋亦洲走近后,通过透明的玻璃门瞧见她正坐在电脑桌前,戴着耳机记笔记,时而头一抬盯着电脑,清亮的眼眸在屏幕荧光照耀下炯炯有。
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她左手托腮凝眉,却忘了手伤了,顿时“嘶”了声。
“还不回去?”头顶突然传来低沉一声。
连织抬头,宋亦洲正站在门口,他人高腿长,几乎将门边全部遮挡;她坐他站,男人居高临下看来,漆黑的眼眸顿显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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