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带着她甩掉了一众仆侍,人群里她能熟悉的人只这少年一个.
突兀地他伸手拉住了榴月的手腕,隔着袖子,一个很隐秘的圈握动作。温热的触感吓得她没敢动禅,视线不由定入他的眼里。
他正在笑,很多时候夏油都是这副样子,笑得温柔又肆意。
但榴月见过夏油独自一人时的模样,冷冷清清的眉眼都是霜雪,他看向他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而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他又究竟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小殿下?”他莫名凑近,带着股好闻的香味.
榴月不知慌了什么,心悸下用手推开了夏油、睫羽颤抖.
保持距离”她说得很轻,眼还有点散。
没错过的夏油了然,故作遗憾的但还是应了下来,心情颇好的勾唇.
“人太多了,暂且就不放手了”他意有所指的攥了攥手掌。
榴月要拒绝的话还没脱口,就有人挤着往她这来,她往夏油身边躲了躲,意识到后倏地红了脸。夏油也不戳穿,展开手臂虚虚护着人,她安静的不说话。
华灯点缀,今夜河边会有烟火大会,注定繁华.
很快榴月的心思便被周围的新事分散,夏油不紧不慢的跟在榴月身边,他甚至总会极为了解的买下她看中的东西,哪怕她只是扫了一眼.
这个人远比她自己还要了解自己一样,总是让人无法忽视。岸边聚着数不清的人,已经很难挤进去了,夏油想了想带着榴月去了另一个地方,那头偏僻没多少人,就连小道也是萧条.
我带你走,你就真得跟上?”
榴月听到这话愣了下,而后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说什么。
回首间,她也发现了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就对此人不设防,没由来得心慌,觉得这样的状况并不对.
整点的长钟敲响,绵述不绝的展开赐造众生.榴月在一刻清醒,她已知自己身份,那便可以点到为止了。
侧头看到了少年的脸庞,他望着沉沉的黑幕似乎在发呆,罕见的有些许沉默。
“你在想什么?”
他转头看到了少女懊恼的咬了咬唇,笑着回答“我在保佑小殿下、长命百岁”
简单的话却似拨动琴弦般带来余震。
榴月不由盯着夏油的眼睛,他没在撒谎,说这话的时候都是正经自然的。这句话让她久久难以答复,明明只是个认识了不久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好?
烟火嘭地升空,灿金的花火绽放在黑幕中,像是一场绚烂极致的金色大雨,流光溢彩。两人站得很近,沐浴在金雨中,这等盛会下是群众的欢愉。
“星河在上,流水在下,我真心恋慕身边人、从不撒谎”
伴着嘈杂的烟火声、人群狂欢里,这一道明明很轻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进入榴月的耳朵。
听得她心悸,榴月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盯着自己的夏油,少年偏头,眼眸一弯道“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说出年少时一直一直不敢说出的真心话。这一次,他能够堂堂正正的喜欢榴月,掏心掏肺的去爱她。
是上天给他的福报吧。
夏油就像是一支破空射出的箭矢,狠狠的敲向靶心,乱人心。
她落荒而逃。
少年轻笑,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看着她的背影一错不错。
才下到一个街口,就看到了枝桃跪在地上对着一面轿子,榴月躁动的心冷了冷。风呼呼的带走了她方才不应该有的情绪,她没停顿的上前。
“回来了?”里头的人声沉闷,听不出喜怒。
是离开祇外出了许久的主事人御巫,榴月应了她。
“听说盘星教的少主与你走的很近?”
她没有再回答,御巫大抵也知道了状况,冷笑着没再说下去。
当晚榴月就被请入后山禁闭,不得再出。
外头大殿上的像与她有八分像,高高挂起,漠视众生。
被带回此地后,她也承接了女榴月的名字,就好像她天生应该这么做,做她该做的事情,承担责任.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然后等到被需要,榴月再付与一切。她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来,再这样走。
只是,平稳的生活里坠了一颗玉石,直到现在她堪堪想起也止不住心里的念头。
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房间阴冷无光,什么都没有。
她静坐在其间,忽然察觉到了几分不自在的安静,身边一下空了的感觉太明显了,这让榴月惘然,夏油对于她居然这么重要了。
习惯真可怕。
门哐得被重重推开,外头有盏灯亮了起来,点点尘土飞舞散在空气中,夏油杰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提着灯。
她其实看不大出来他的表情,但听声音能判断他心情好坏.
快来尝尝我亲手做的荞麦面?”
灯影晃荡,少年踏进了暗室,站到了她身前。
又一次的出现。
作者有话说:
夏油:总感觉像老夫老妻在玩角色扮演。(认真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