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要是我想你了,能去找你么……”柳绡抱着他的腰,在他胸前闷闷问道。
“不管矿山还是码头那边,都是些糙老爷们,绡儿还是在家呆着,这样我也放心。”何崇轻拍着她后背,“缺什么就让李花去买,哪里不舒服不要忍着,可以让阿岩来给你看看,他虽然经营药铺,但从十岁当学徒时,就医药兼修了。”
“哦对,他怕是以后也要忙起来了,战事一起,少不了人员伤亡,各地的创药就要供应上,他今早去看药材,估计也是为了这事。”
“总之他不在的话,你就让李花去找冯郎中,他在镇上的口碑一直不错。”
柳绡不说话,只紧紧抱着他。
何崇笑了,“春祭之前我会一直在家陪你,以后也会准时回来,不让你担心。”
“夫君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记得,家里还有我。”她知道开矿炼铁有多危险,几年前,有十几户人家的男人在矿山里被埋,那些寡妇都跑到柳府门前哭诉,那悲痛的哭声,即便她住在府里偏僻处,都听得见。
后来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她们不再来了。
“好。”
“你要把我放在心上,时时刻刻记得我……”柳绡听他应得随便,便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说道。
“我一直在想绡儿,绡儿也一直在我心上。”何崇调笑着答道。
“那、那不一样。”柳绡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会轻易冒险,会时刻记得绡儿,把绡儿放在心上,这样总行了吧。”何崇揉揉她的脑袋,他们才成婚不久,柳绡这般依恋他,让他也生出一丝不舍来。
柳绡和何崇在家腻歪了几天,转眼就到了春祭的日子。
天刚亮时,柳绡便穿戴一新,和拿着礼盒的何崇出了房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李花也回了庄子,同家人一起前往鼓山,参加春祭。
“阿岩?二弟?”何崇吼了两嗓子,往年他们兄弟俩会一起出发,现下他成了家,更不能把他孤家寡人的扔下不管。
“来了!”何岩关了房门,从拱门过来。
柳绡瞄了一眼,他一身花青长衫,款式和何崇的一样,不过何崇的衣服是浅棕,显出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而他更像个书生,丝毫不显半点铜臭气。
“让大哥大嫂久等了。”何岩快步走到眼前。
“没事,二叔,我们走吧。”柳绡挽着何崇的手臂,何岩跟在后面,锁了门。
春日的清晨仍有些冷意,他们到鼓山脚下时,参加春祭的人已然排成长龙,在蜿蜒的山道上缓缓挪动着。日上三竿时,他们才到达举行春祭的殿附近。
殿前方是宽阔的平地,已经挤满了人,只留下中间一条刻着稻穗图案的石板路,通往殿的台阶。
“绡儿,要往前面去么。”何崇犹豫了下,才问道。
今日柳县令会来,不知道绡儿会不会想见他一面。
“不了吧。”何岩先出声了。
本来正在思索的柳绡和何崇一起看向他。
“大嫂,大哥把你的事告诉我了,既然柳大人待你冷淡,你也不必上赶着见他,说不定他还不乐意在这见到你。”何岩诚心劝道。
“唉,也是,绡儿你看……”
柳绡盯着绿草初生的地面,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开口:“夫君,二叔,我还是想看看他,他终究是我父亲。”
“我就在人群里远远地看他一眼,不会被他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