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赶不走的狗皮膏药,跟他们说再多也没用!」说是这样说,仍改变不了抑鬱的语气,「他们不走,我走,眼不见为净。」甩袖,旋身,拿伞离开。
「唉,小姐你别一个人啊!」丽大妈赶紧追上。
刚踏过门槛,一道身影便扑来,瞬间,有人把我拉开,有人挡在我之前,「没事吧?」雷湛捉住我的手臂,关心问道。
「我没事。」还没反应过来的我下意识摇头,「是谁?」视线移动到被婪燄阻挡的人影。
「救我…请你救救我……」虚弱的哀号。
看清来人,我脸色大变,「小沁!」
芙蓉阁内,我坐在床沿上,握着发出高温的小手,发高烧的孩童睡不安稳的紧皱眉头,小小的身躯缠绕绷带,几乎夺人性命的见骨伤痕,「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傢伙对小孩子下这种毒手!」满腔怒气。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一道悠间的嗓音飘来。
转头瞥向坐在椅子上的两个男人,说话的婪燄正一手撑着头,姿态愜意,而雷湛则事不关己的喝了一口茶,「什么意思?」我扯动眉头。
「小梓应该也很清楚才是。」婪燄微笑,「在这世上,谁最希望他死?」
深埋的不安顿时被发现,表情微变,「不可能!」低喝一声。
「你若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问雷湛啊!」婪燄对我的驳斥没有任何不悦,只是无谓的耸肩。
被提及的另一人,只是将视线从茶杯移向我,从我的眼中读出挣扎与徬徨,这才开口,理性解释:「皇甫祺本就是前帝子嗣中最为优异的长皇子,虽然并不知道因何原因没有直接传位于他,但帝位终究由他坐上,倒也算是实至名归,且不论现在结局如何,单看血脉,这个孩子的存在的确有可能会强烈影响到那人的位置。」
「我不相信,凌答应我了,他会放过小沁还有他母亲,他怎么可能……他母亲……。」提及另一个女人,我僵硬的转身盯着孩童,仅孤身一人出现的孩童。
「那女人应该已经死了。」婪燄喝了一口茶。
「张梓……」
「我不相信!」握紧拳头,吼出声,回过身瞪着他们,「凌才不会骗我,比起你们这两个骗子,我更相信他,因为凌是那种就算不说破也不会选择欺骗我的人!」
他们一顿,雷湛垂下眼帘,婪燄的微笑僵硬一秒随即冷讽,「小梓你忘了吗?纵使他以前没骗过你,可他现在是九蛇族的帝王。」
「凌不会为了帝位做出这种事,那么温柔宽容的人才不会!」脸红脖子粗的高声反驳。
「温柔?宽容?」雷湛闻言,苦涩一笑,「若真如你所形容,那样的人怎么会谋划弒兄夺权,大逆不道之事?何况,从他上位以来,死在他手中的人不在少数。」
「那…那是因为皇甫祺他先……。」没错,是皇甫祺先对他下手,所以凌才会心怀怨恨,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谁都无法评断对错。
「蛇这种生物,外表越是斑斕艷丽,越有毒。」婪燄淡定道出一字一句。
「我…我……」低下头,「我才不会受你们挑拨!与其听信前科累累的你们,我寧可去信我所认识的凌。」
僵持了几秒,空气中传来淡淡叹息,「张梓,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凭。」雷湛像是心疼道。
我没有回话,坐回床沿,始终低着头,注视那脆弱的孩子,内心紊乱,两个男人收回视线,起身准备离去,「别让消息走漏出去。」我突然吐出。
他们回头看我一眼,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是答应了,门扉开啟,闔上。
面对小沁的苍白虚弱,我最终双手覆面,无声呢喃:「不可能的,一定不是真的……。」
门外,两个男人没有立即散场,背上靠门板,距离似近,却也终究相隔一步,用常人听不见的细微音量交谈,「这就是你救这个孩子的原因?」
「呵呵,」婪燄笑,「你不觉得只有他在小梓心中一副温良恭谦的模样很不公平吗?」
「你还是老样子,刚背叛完皇甫祺,又间不下来了?」对于这样的事态,雷湛丝毫不感到意外,应该说,这才是他所认识的婪燄。
「话不能这么说,你会知道不就代表你也派了人?」凭什么雷湛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双眼微瞇,疑似笑弯了眼,嘴上口气轻松,却死活也要把对方拉下浑水。
雷湛没有回应,的确,从一开始他就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根本没有活路,不得不说对方之前所做的维护与盟约,这些柔情手段都做得挺好的,深得那女人吃软不吃硬的心,只是这次,皇甫靖凌犯了一个错误,竟然去答应那个女人这种根本达成不了的要求,对于欺骗与背叛,已经是那女人心中一根碰不得的刺,拜他自己和婪燄所赐,而现在这是个机会,他必须把握!思及此,他又开口:「手脚乾净吗?」
「我出马,你何须担心?」婪燄赠予一抹优雅的笑意后飘然离去。
面对他们,皇甫靖凌终究略输一筹,因为他们比他更了解那个女人。
儘管,那了解是源自于过去毁灭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