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顿,犹豫地稍稍回头,见我一脚准备离地,「你要干什么!」快步回来,马上扶住我。
「我的鞋子掉了,我想穿好它。」注视他担心的模样,我不敢再笑,故作正经的指了指自己刚刚被撞掉的鞋。
他顺着把视线移过去,发现那软布鞋正摇摇欲坠的掛在我的脚尖上,「嘖,真麻烦。」
他半抱半扶着我到角落,让我靠墙站稳后,我准备弯下腰穿鞋时,一个高大的人影却比我更快的蹲下,在我面前单膝跪地,我愣住,他抬起我的脚,粗旷的大手却细腻的执起鞋,温柔的套进我的脚,甚至细心的帮我把鞋缘拉好,他仰起头,望向我:「有穿好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纯粹的认真,没有任何身为王者的骄傲,宛若就只是一个男人替心爱的女人穿鞋般的自然,「嗯,很舒服。」我有些怔愣的照实回答。
他放下我的脚,站起,「走了?」朝我伸出手。
「雷湛。」我没有动作,只是呆滞的凝望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什么为什么?哪来的蠢问题。」他挑了挑眉,「就凭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我要对谁好?」
那般的理所当然,暖意从心底流过,「这么说可不准,第一,你的妻子那么多个,何况我还没嫁你呢!再来,这么多女人抢着帮你生小孩,你也不缺我肚里这个啊!」我皱皱鼻子,吐舌道,手却背叛我说的话,牵上他的手。
「她们都不是你。」
我一愣,看向他的侧脸,「我承认的妻子,只有一个叫作张梓的女人。」
雷湛……
我停下脚步,他不解,我握紧相握的手,将他拉向我,垫起脚尖,主动吻上他。
他一怔,随即抢过主导权,长臂搂紧我的腰,灵舌直捣最底,好像要把所有津液吞落口中才会满意般,我双手掛上他的脖颈,柔软的银发触碰我腕处,结束了吻,双方轻喘,我抬着小脸仰望他,大眼闪烁着光芒,「雷湛,你知道吗?」
「怎样?」他认得她眼中的光芒,那是只属于他的目光,她对他的心。
「其实,你爱我。」信誓旦旦。
他震住,宛若听见什么炸弹消息般,「你就承认吧!其实你很爱我。」我坏笑道。
他一顿,觉得那笑容有点刺眼,「随你怎么说。」他撇撇嘴,转身要走,却不忘牵紧我的手。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怎么都不告诉我?真是太贼了。」我兴奋且雀跃的嚷嚷着,「是你吃到我做的料理的时候吗?还是我跳舞的时候?还是再更早之前?快跟我说嘛……」一路上,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般。
「你很吵欸!……闭嘴。……吵死了!」一路上,像个青春期的彆扭大男孩般。
虽然到最后,我都没听见雷湛说出口是什么时候,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对我付出的那些,就叫作爱,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听见他亲口说出,他爱我,我一直如此相信着。
但直到我恨他的那天,消失的那天,都没听见他亲口说出,他爱过我。
过了几日,为了庆祝牙等人归国,我一大早就在膳房内忙进忙出,「小姐,你别忙了,陛下知道会不高兴的。」青芽为难的跟前跟后。
「那就别让他知道啊!」我回道。
「这怎么可能嘛!」青芽欲哭无泪。
「你这个女人是有过动症是不是?」一旁纳凉的御厨大叔撇嘴道。
「谁跟你有过动症?」我翻了一个白眼,「我只是想煮顿好的给大家吃,何况我也好久没有煮饭给雷湛吃了。」拿起网子捞着水缸中的鱼类。
「就没见过哪个夫人像你一样动不动就来膳房的。」
「那不一样。」水缸中的鱼灵活有馀,我不放弃的用着网子捞。
「哪不一样?」
「我不是夫人,我只是他的妻子而已。」我停下动作,气喘吁吁。
大叔和青芽一怔,「妻子,照料丈夫的生活,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抬手抹去额上汗珠,准备再继续,一隻手却接过我的网子,「我来吧!」
大叔俐落的捞住鱼,拿刀杀鱼,「煮汤?」偏头问。
「我想做红烧。」我露齿笑道。
他点点头,「欸大叔,那个希拉兽等等也帮我杀一下好不好?我想用烤的。」我厚着脸皮拜託。
「就你麻烦。」他瞟了我一眼,「你这个性,的确也当不了什么夫人。」碎唸道。
「青芽你帮我把那边的宿草切一切好不好?我想要拿来煮汤。」
「好,小姐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吧!」她赶紧拉了张椅子给我坐。
「谢谢。」我抚着肚子坐下,微喘着。
议事厅上,「陛下请三思啊!」眾臣跪下,恳求道。
「这事我已考虑清楚,下个月选定吉日,昭告天下,本王要娶后。」雷湛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