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梁天下微微一僵,似乎没听懂他的问题,于是他又问了一次,「要多久的时间,才追得到过去的脚步?」
沉默了片刻,鬼梁天下终于说道:「慕少艾,没有人追得到过去。」
「喔,了解。」他慎重其事的頷首,「你看过过去的模样吗?」
鬼梁天下沉默不语,只将这荒谬的问话当做是他死前的囈语,却忽听得慕少艾低低笑道:「很多人一辈子都只活在过去,不用追,因为根本没有离开,也走不了。南宫翳是,认萍生也是。地狱的模样,吾花了一生的光景去看,到如今已看到了底处……」
「世上根本没有地狱。」
「黑日。」
勉强对上鬼梁天下回头的一眼,慕少艾淡淡一扯唇,「你会很快就明白。」
不理会鬼梁天下惊疑不定的注视,慕少艾深吸了口气,唱声道:「今夕何夕兮……搴洲……水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一直到慕少艾的声音消失在夜空之中,鬼梁天下才犹如被解开禁箍一般,大梦初醒的回过,正想举步往前走,眼前银白色的月光下,赫然出现身穿长袍的南宫翳,如蛇般的长发在夜空中嚣张的翻飞,留着尖细的指片的十指如枯枝般大张,朝他诡魅的一勾手,却在下一瞬消失了踪影。
是错觉?
用力一摇头,再度拾步往前,眼前却瞬间出现了重重的茧道。
白头的宫女坐在廊下,大张着无牙的嘴,空洞的双眼茫然的痴望着远方,咿呀咿呀的唱着,已绝丝竹的深宫,重重的茧道,回盪着碎不成音的字句,宛如招魂。
萍生……萍生……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