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累着了?瞧这耳尖,晒得现下还未褪了红。”祁氏手指轻揉着程清柔嫩耳尖,心中着实心疼,但看一眼自家老爷凝重面色,万般劝慰只能咽下。
桌上菜样皆是程清爱碟,假炙獐、姜虾渫蟹、鱼蓉粟米羹还有那消暑的芥辣瓜旋儿与冰糖荔枝膏。
程清接过身旁丫鬟递来的湿帕净手,直接伸手捻起一颗荔枝送入口中,汁水清甜,她被沁得眯了眯眼:“爹爹,大哥呢?”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当讲讲今日做了何事!”程鸣序见她面上仍无知模样,重一落筷,怒目瞪着程清。
他傍晚从茶号里脱身,今日跟那群老狐狸乌烟瘴气扯闹了一天,末了才敲出些话来……翌年京中贡茶确有其事。
来年春茶播种在即,此番贡茶必属他歙州祁红,侯家那边需尽快落定,两家婚事不能再拖。今日本是安排两人相见叙旧,回府时却在巷中听着议论,这不省心的小女从何处拉了个男人回来,自郊野行街,一路不知被多少人看了笑话。
他向来怜爱小女,此番也不免一时气急:“勾扯外男回府……你一闺阁娘子,怎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祁氏忙起身抚顺程鸣序背后,侧身给程清递了个责怪眼色。
见着娘亲竟也不向着自己,回想今日种种,程清心中积怨再压不住。
“你可知我今日险些命丧马下,是那马夫救了我,我看他可怜才将他带了回来。素昧马夫都知救我,你这亲爹却只将我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