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宁哑然失笑。
原来五公主殿内确实如传闻一般与兄弟有私。只是此公主非彼公主。
明月从未得以见过五公主,误以为她是意图攀附权贵的冯霜,喂她服下药物抹去记忆,顺水推舟。彼时六皇子见到回来的是冯霜,一定以为云意宁已经死了。直到寒都的内线传来情报,才知道她还活着。
那么,明月怎么会从始至终把她误认成是冯霜呢?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云意宁对自小的玩伴全无记忆,对云复霆更谈不上了解,但此刻她心下有了打算:“我在湛陵的日子,与他无甚感情,但倘若真为国为民嫁于他,也是我的命运与职责。只是我虽是女子,但论律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我去和亲,那么世人难免苛责皇弟,旧臣也会人心惶惶。届时落人口实,反倒给人可乘之机。”
“其实我初到湛陵,褚彧并无和亲意图,如今作此打算,未必是真想与我们结亲。若只是为了更好的牵制我们,争取日后更好的谈判成果,那么换一个重要的人质,也是一样的。我倒有一个主意,只怕皇弟舍不得。”她的语气软糯而温和,吐词却字字清晰有力,“想必他们还未得知冯霜怀有你的孩子。皇弟作为顺位继承人,你的孩子就是皇子皇女。若将她诞下的孩子作为质子并承诺待其成人与湛陵联姻,我想他们会考虑的。”
云意宁不曾错过他的分毫表情。他的脸上浮现着犹豫不决。
她幽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一路走来,目之所及焦土遍野。我也不忍看国土再遭战火,百姓流离失所。当务之急是尽快议和,收复都城,恢复统治,重振民生。我必定会殚精竭虑辅佐皇弟,为你分忧。若皇弟应允,我亲自去做说客。如果他不同意,那我去和亲便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云复霆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皇姐慎言。既然与他毫无情谊,我怎么能让你再涉险境。”他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最终还是忍不住提出问题,“我听闻,皇姐得了失忆之症,对旧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云意宁微笑,“确实如此。然而血浓于水,你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