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起,楚云瑶就立刻予以否定。她对他了解不深,可她知道他是个世间难得的高明医者,纵使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可不管是从医病救人还是从其他方面去看去想,他都该有更好的路走。而且她既然已经塑造了‘有情有义’的皮壳,再突然‘婊子无情’起来未免前后不一,恐惹出祸患。
“楚姑娘若是在合计何时寻死不如就趁现在的吧。”余天翊咽下香茗,闲适的姿态让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会口出寒言,“姜婆不在,想要端药回来起码也要半刻,这段时间只要我不拦你,够你咽气了。”
楚云瑶自信最会稳固情绪,可再是有所准备也不表示她能毫无波动的从刚刚还在为他考虑的善意中反被他猛呛一口冷气。他是本性如此吗?难道他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他说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真的打算放她去死还是有别的计谋?也或是他察觉出什么端倪,在想方设法乍出她的真实?
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太会制造迷障了,也怪她对余天翊的了解太浅,她连自己九死一生可能为此暂停一年复仇计划的后续都想的清清楚楚,却不想被个姓余的程咬金横路造沟。想的越多疑虑越多,考虑的越全当意料之外发生的时候越可能全盘崩坏,楚云瑶已经走至今日,她是绝不可能回头的。
不为他的提议所动那是不可能的,她前头既已为朱明翰咬过舌,现在就不可能不再为了朱建享寻死。生无可恋不如早死早超生,兴许黄泉路上还有她想见的人在等她呢……
一直没有反应的女人突然动了起来,她目光迟滞,才将归位的智叫她一时间理解不了该怎么才能了结自己的性命,她努力去想结束生命的办法,自缢?割脉?抹脖?还是再咬一次舌头?
思来想去果然还是自缢更好些。她才挨过刀,其他几个如果没有一鼓作气实施到底实在是有些疼,再说回来,这房间里也没有利器容她去选,而她也有心赌一赌这个叫她再死一次的余太医是不是真有一副不为人知的黑心肠。
房梁现成,决心想死之人不会费劲儿去找绳子白绫,随便一条结实的布带或者闲置的衣裤只要长度合适都可以,她一个出身贱籍的女人也不需要什么体面,能有一具全尸挺好。
余天翊也没想到自己的激将竟这般奏效,他看着脚步踉跄的女人快速下了地,也不穿鞋,就那样赤着脚丫从床脚翻出一套寝衣,衣袖系上裤腿,动作不带一丝犹豫思考。等她把衣裤抛过房梁,又搬了凳子将自己吊上去……他看着这一切忽然忍不住想笑,也不知是被她气的还是被她挑拨了哪根从未意识到的经,结果还未等他深想出缘由便突然怔住,阔别数十年的酸意冲入他的鼠蹊。
他一直服食以控制性欲的药丸,彻底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