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驰逸不疑有他,轻抬下巴示意姜婆把人扶去休息。
姜婆才上前准备扶人,没想到却遭到了楚云瑶的拒绝,她挡开姜婆的手,膝行两步上前却并不敢靠路驰逸太近,昂起的脸上已见泪痕,“路大人,我家官人到底如何了……求你不要吓我……求求你……求求你可可怜可怜民妇……”
余天翊听她左一声官人又一声官人,若不是克制,他心底扭曲的痕迹怕是已经爬上他虚伪的脸。
路驰逸还想从楚云瑶的嘴里榨出更多的消息,拖到此时也已经到了极限,明日刑部尚书即到洛央,让她知道实情也不过就这两天的事。他转头看了看余天翊,见对方示意他随意,旋即慢慢吸了口气,吐出。
楚云瑶随着他缓缓拼住呼吸,两只手紧紧攥住,脊背绷紧,整个人都绷成一根岌岌可危的弦。
“本官抵达洛央时已是二十二日晚,你受害时是二十日半夜,报案时是二十一日午后……”路驰逸缓了缓口气道,“二十日丑时开始下雨,足足下了三四个时辰,待天晴时货郎才开始送货,等送至朱宅时见大门敞开,叩门……无人应答。”
本就憋住气息不堪重压的女人连眼都呆滞了。什么叫‘无人应答’?为什么会无人应答?守门小厮呢?走动的丫鬟呢?再不济还有负责每日接收柴米油盐的厨房婆子……他们都去了哪里?
“只有你,尚且还剩一口气……”路驰逸揭晓谜底。
无法自主呼吸的女人就那么定定的冻结在原地,像没有理解路驰逸的话,也像是失去的全部感知,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屋中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一并消失了,女人瞠大的杏眸里洇晕出层层雾霾,她不信……她没办法相信……怎么会?
浮萍般的人生,想要的归宿在昙花一现间化成一片死寂的黑暗,朝阳漫天的清空再也不会再落入她的眼中,她的家不见了,在这茫茫世界里再也不会有为她点亮的灯火……一切都散了,消失了,没有了……
楚云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天旋地转瞬间搅进她空白的大脑,可怜的女人连一声都没发出便朝着地面栽倒。姜婆离的最近,可就在她展臂准备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前,有人比她出手更快。
余天翊接住了她,然后在姜婆跟路驰逸惊起诧异的目光下把她温柔的放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