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对不住……”林冬青着脸,来不及回话即先告罪,翻涌抽搐的胃部牵着他直奔道旁蹲地干哕了好几声,等缓过几分不适再起身时,余天翊已经检查好马鞍松紧轻身而上。
“我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自便。”话音未落他已鞭马上路,药箱颠在后腰,迎风带起一阵干燥的药草香。
策马颠簸,快速奔行,黄昏十分余天翊便已到了洛央城。城门口守着看门的兵卫,见着来人立马警醒以待。
路驰逸等得分外焦急,早早差了人守在城门口以防耽搁误事,那人看清骑马人的面貌不等守卫上前查验便已开口唤道,“放行、放行!这位是路大人亲自差人请来的贵客,快些放行。”
驻停奔驰马步的余天翊闻声看去,那是路驰逸身边的另一近侍王松。
“大人无需下马,请快些前去洛央府衙,我家大人正在后堂等着。”王松规矩行礼,更快速引路道,“大人沿路直行,迎面遇见酒家醉仙楼右拐再直行,一路到底便是洛央府衙了。”
余天翊朝他拱了拱手,脚跟轻踢马腹踏进这座对他来说并不算陌生的繁华小城。游历多年他走过的地方何止万千,即便不似二侄儿一般过目不忘,也能大致忆起洛央的往日格局。
黄昏斜阳晕晕染染,落下绵绵凉意在眼前这片忽然鲜少行人的街道跟楼宇间。官府戒严下馆店早早闭户,浓郁的萧条之色洒遍每一个角落,仅仅不到三日,空气中便已弥漫开令人时感压抑气味。
现在的洛阳城只进不出,严守山道小渠,几方官兵每隔半个时辰轮岗调班巡城,只因两日前的雨夜里,城郊一富户惨遭灭门之祸。全家老小上下加上仆役奴婢共计四十五口一夜屠尽。当然,这只是官府通报出的消息,余天翊一早从张辰那里听见的,是在几十口的人命案中幸存一人还未咽气,而这便是他紧赶慢赶的因由。
路驰逸坐在洛央府衙给他安排的客房中扶额沉吟。这朱姓一家岂止是死了四十四口这样简单?其中还少加了七人,而这七个人才是这件案子里最最骇人之处。
所以那个女人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三天了,他率人里里外外查了三天,什么都不曾查到。凶器经确认至少五种以上,砍、砸、捅、抹一应俱全,尸体遍布各处,那浸透朱宅的血腥气直到现在都不曾散去分毫,其中几处精湛利落的致命伤简直令见者悚然。
她既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亦是唯一的幸存者,更是他目前能够掌握案情的唯一的口子……究竟是什么人作下这弥天大罪?又是为的什么?仇怨?钱财?还是……朝堂之上又有人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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