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着急的点头,「当然当然,快出去快出去。」将大家驱赶到店门外。「记得把餐具归还回来,那可是要钱的。」爷爷的口气十分不悦,大声嚷道。想当然,我要是再不出去可能会被骂得更惨。
正当我混杂在人群之中走到门口,此时白发老先生叫住了我。「孩子,你留下来。」老先生转向正在煮咖啡的店员。「等等把最好的点心都端上来。」
「是!」店员回道。
「孩子你跟我上楼。」老先生面带慈祥的看着我,一点也不像刚刚那莫名其妙个性的老爷爷。不过他刚为何要对民眾那么兇,而且人潮并没有因为老爷爷的怪个性而减少,这是我非常好的地方。
我跟着他上楼,眼前最先出现的是一排书柜,而且每本书的封面文字跟图案都让人难以理解。家庭式泡茶的木桌椅呈列在办公桌前,行成一种怪的对比。
二楼说来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几张简易的桌椅跟办公桌、书柜,还有长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墙角。唯独那些看不懂的书最令我深感匪夷所思。
此时海琳姊姊在木製柜上不断翻找书籍,似乎在找寻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朋友,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聊聊。」白发爷爷拿起菸斗,带着缓和的口气对我说:「很抱歉刚刚的事情让你有阴影,但那不是我的真实个性」
「恩。」
「你可以和我谈谈你遇到的那件事情吗?」
「你是说黑色怪物的事情吗?」他的话让我疑惑了很久,那件事情?
「我是想问,伊伦安特跟你说的事情。」
「你是说那件事情啊!」我说:「我记得那时候,他在公园里面的盪鞦韆上,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后,他就消失了。不过发生这件事情的当天晚上,我又梦到,他带我到了一栋草屋里面。他跟我说,他哥哥伊伦萨伐被黑患城的人囚禁,需要我的帮忙,还说等时机成熟后,会有一个人来找我。我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梦,就没有当真。但是这一切竟然都不是梦,而且都在刚刚发生了。」
「果然,跟我的梦的确有相连之处、跟现实的发生地点也有些出入。那他有提到赤械捲轴的事情吗?」海琳姊姊拿了一本像是日记的书放在桌上。
我思考了一会,对于盪鞦韆上的记忆或许有些许的淡忘,但我还记得那四个字。「有,他好像有说到『赤械捲轴』的事情。他跟我说,赤械捲轴千万不能被黑患城的人拿走,要不然烈末城跟地球都会陷入混乱与黑暗。」我转向看着海琳姊姊,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好的我随后又问向那位爷爷。「爷爷,我想请问一下,赤械卷轴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
他若有所思的朝书柜看去,缓缓的转向我。「或许我该告诉你,那个东西,是具有魔法、生活、知识、种族效益的一轮卷轴。它带领我们开创了安赛大陆、烈末城,甚至扩及整个世界的周围。是这个世界的创世之物。」他继续说着:「但自从有考古家发现了这轮卷轴后,一份研究张贴也使得整个安赛大陆及各城市都家喻户晓。当然,这事情也渐渐传到了海外。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的某些角落,早已有人已经了解它的魔法内涵,正在正视它的严重性。也就是光幻族。」
「严重性?」
「将世界化为乌有的严重性。它不只有效益关係,然而负面的能量也在其中。」他说:「因为这负面能量,是他们想得手的目的,所以才使得萨伐那么担忧。好了!到此为止了。」
「那么……」
「恩里,可以了。」海琳姊姊接着又对那位老爷爷说:「戈单教授,我想这一切应该都是真的了吧?那世界的小孩是不可能把我们两个世界对立已久的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我想这再怀疑单纯只是梦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了。」他想试图说服老先生,但老先生的表情依旧残存着怀疑。
老先生烦恼的皱起眉头,「我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但我无法理解安特把这个任务交给一个小孩有何意义?如果他能信任一个还毫无能力去理解这件复杂事情的小孩,那他这么做,岂不只是多让一个人送死?」老爷爷摇了摇头。
此时我将右手贴住心脏,慢慢移开。一颗蓝色火焰的光球从我的皮肤里渗透出来,球体内的蓝白色火焰还不断交织燃烧着。「这个是他给我的。」
海琳姊姊靠近球体看了看,望向老爷爷,脸色变得很讶异。「这个是光幻族的光火,是伊伦兄弟共同有的特徵。原来安特把光火给了你,难怪我刚刚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陷入大停电,还有鬼灭追着你跑,原来就是这个原因。」海琳姊姊终于解开她的疑惑,但脸色依旧非常的鬱闷。
「孩子,你回去以后得小心自身的安全。你刚说的黑色怪物,可能已经锁定你当作目标了。夜晚尽量不要出门,懂吗?如果真的不得已,再使用光火。」老先生谨慎的叮嚀我一番,脸色也跟海琳姊姊一样没好到哪去。
我点了点头,「我懂了。」此时又看向海琳姊姊。「但是,你刚说这个光火跟停电有什么关係?」
「刚刚那个黑色怪物叫作鬼灭,必要时会吸取电力维生,而且那种东西不只少数的几隻。他们大多是在夜晚出没,主要目的就是闯入烈末城里,窃取赤械捲轴,要不然就是在你们世界里面埋伏,杀了闯入你们世界的烈末人,靠着烈末人随身携带的传送武器趁机闯入烈末城大乱肆虐。幸好那时候萨伐领主立即阻挡了鬼灭的大肆行动,也对烈末城的民眾隐藏鬼灭是黑患城所製造的这个秘密,以免引起恐慌。不过光火为何会招引鬼灭,其实我是听伊伦萨伐说的,实际详细我没过问。」她接着说:「说明白,最后就是想拥有一切。只要赤械捲轴一到手,他就能为所欲为,将一切变成黑暗。因为只有黑暗,才能让他更强大。」
「我想他会给你光火,代表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的了他。虽然我不太赞成这种说法,但你将是他的希望。」
「老……爷爷。」我愣了一下。「那个,我暸解了,教授。」
老爷爷说:「叫我戈单就好了,我个人不太介意名字。」
楼梯发出喀喀声,「点心来了。」此时店员小心翼翼用铁盘端了许多点心。五顏六色有甜有咸,还有很多种饮料任我选择。
戈单转变心情笑了笑,一一对我介绍铁盘里的餐点,「左边这个是绿色菜末的餐点,叫作青酱松饼,是我们店里最高人气的、右边这个是橘子皮烤松饼、这个是草莓馅蛋塔、再来是焗烤千层白酱麵、这个偏黑紫色的是蓝莓果馅酥塔。至于果汁,应该都是你喜欢喝的。」在我的记忆中,他就像我过世的爷爷一样慈祥。
「戈单爷爷,这怎么好意思,让你招待那么多。」我退缩了一下,毕竟爸爸以前教过我千万不能随便拿人的东西,但其实我已经伸手拿了一个。
「没关係,我想这应该是交换条件吧!你告诉我那么多,用这些感谢你还觉得太失礼了。小朋友,你就儘管吃。今天闭店算我请客,不过倒是对刚刚那些顾客有点失礼就是了,总之你就别介意,我想他们也习惯了。」
真的是很谢谢戈单爷爷。他不严肃,也没想像中的坏,还请我吃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正当我在狼吞虎嚥,嚐鲜每样不同的美食,此时外头出现了一阵吵杂声。我们跑下楼打开门一看。三个穿着鎧甲,手拿着大刀、剑的壮硕男子,砸毁了别人的摊贩,引起镇上的人不断求情和恐惧,还有人因此受伤。
「黑暗宣导者……」海琳姊姊抽起身上的那把剑,对着那群人斥吼:「为什么你们要砸了别人的摊贩。」
「哈哈,当然是想推翻烈末城的制度理念。如果尊从黑患的制度,你应该也会将这一切看的多么美好。人生不就是如此般的无趣吗?从头到尾平安的活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如果多一点意外,人生不是会更精采更丰富吗?你说是不是,小姐。」那位带头的壮硕男子高傲的看着海琳姊姊,好像是自己才是这个镇上的恩人一样,让这镇上充满了『乐趣』?
「并不!要不是伊伦萨伐不在,你们可能连说话的馀地都没有。」海琳姊姊拿着剑朝他们走近。
「可惜伊伦萨伐现在不在,你说话也该有些说服力。上!」
此时敌人举起手上的武器,海琳姊姊抽出剑,鏗鏘的剑声响于这片小镇区块。其他人躲避于被波击的范围,远望观看。
带头的男子往海琳姊姊的头部挥砍下去。
海琳姊姊将剑横挡,蹲绕过他的攻击。但带头男子依旧不甘势弱,右手抽出一把短剑转身试图从腹部暗刺。
此时其他人也顺势衝上前朝海琳姊姊攻击。海琳姊姊左脚朝着拿刀正准备攻击的男子用力一踢,男子跌到了猪肉摊贩上,她立刻发现,迅速扳开正往她腹部刺去的短剑,朝另一个拿刀的男子肚子刺了下去。就在此时,带头男子趁机朝海琳姊姊的太阳穴重重挥了一拳。她倒在地上,鼻子流出血。
男子走到她面前,「你就这么点能耐,你想与我比较一番可能得再练个一百年。不!也许你连日落也等不到了,哈哈哈哈哈~~」那位男子不断的大笑,这结果使得场面变得更加凝重。
海琳姊姊趁他在傲笑之际,嘴上染满鲜血,迅速的爬了起来。「你觉得这一百年还需要用的到吗?」剑身刺过那位男子,转眼间海琳姊姊样子变得更加狼狈凶狠,像是失心疯的人。
男子脸上不停抽蓄,带着既惶恐又愤怒的表情看着海琳。海琳冷冷的对他训道:「当你残害别人的时候,最后必会受到残躯之苦。不是这报应不会到,而是让你先体会到痛苦。」
海琳姊姊拔出了手中的剑,剑身冒着像是蒸气的烟,血渍立刻在那把剑上蒸发消失。围观的名眾被这血淋淋的场面震慑到散开,不敢去干涉。她低调的朝我们走来,对戈单爷爷说:「教授,我先带恩里回去了。」
教授有点慌张的点了点头。「快带走,快带走。」
海琳姊姊一直拉着我的手连跑带走,像是亡命天涯的姊弟,无依无靠的跑回原本的巷子。她举起剑身,天空又化为白茫一片,扫把与水桶从雾白色的天空中掉了下来,周围的木头屋壁也渐渐石化成了水泥墙。
原以为从天空掉落的那些杂物会砸到我们,但那些杂物全都摆放好好的,简直是虚惊一场。
一切都恢復原样了,巷外的车子呼啸而过,还有一隻猫抓破了垃圾袋在找食物,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走掉。
「破恩里,很抱歉,因为刚刚发生了一点事情,没有给你看到那样东西,也没有把事情说的很详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现在先不管什么事情,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海琳姊姊不断用恳求的眼凝视着我。
「我……相信你,我也相信这一切。海琳姊姊,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很抱歉,我其实不想相信。但是看着海琳姊姊的苦求眼,不禁又说了个谎言。我不相信自己得接受这个事实,我该怎么办?
「谢谢你,恩里。以后直接叫我海琳就好。刚刚看到的画面拜託请你忘掉,我不希望在你身上留下阴影。记得好好保护自己,明天我会来找你。还有,除非不得已,否则光火千万不要随意的取出使用,懂吗?」她再次叮嚀我。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就在她把我送到巷口外,海琳正要往回走的时候,我心里担忧了起来,回头叫住了她。「海琳,有些事情我还不懂,发生这些事也让我有点手足无措,我很担心。」
只见她对我勉强的笑了笑,「没关係!有些事情你不懂,之后会跟你解释的更清楚。还有,记得烈末城这个秘密千万要守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只要有人踏进烈末城,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好了,快点走吧!」她走到中央,举起了剑,身体发出了光芒,像是粉末般的消失。
我看了看手錶,糟糕了!现在已经九点半。我急忙的衝回住家。但就在离家不远时,我看到闪烁的车灯在我家楼下外头,周围还聚满了很多凑热闹的民眾。
走近一看,警员在跟爸爸询问一些事情。花圃周围还围了个小小的封锁线,封锁线里头还留有那些怪物的黑脚印,而且还可以明显的看到地上都是我们家窗户的碎玻璃。
爸爸生气的看着我,「破恩里,你到底跑去哪里?」他的脸涨的很红,可见他很生气。而员警跟邻居也正在看我,让我心情变得很紧张。
「刚……刚刚我送小希他们回家。」我吱吱呜呜的说着。
「那客厅乱七八糟那个又是什么回事?为什么窗户会打破?」爸爸又问。
「那个是我生日玩的太疯了,我刚刚送同学回家。」我再次想试图转移话题,隐瞒。
只见爸爸转过头跟警察低头道歉。「不好意思,员警,让你添麻烦了。现在事情都弄清楚了,幸好我儿子没伤到人,我会教好他,下次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好啦!没事那就好。记得把你儿子教好,玩破玻璃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万一砸到路人要怎么办。」员警拆掉了封锁线,开着警车离去,凑热闹的人群也一哄而散。我和爸爸清理完了玻璃后,也回到了家里。
家中的窗户全都被击个稀巴烂。我很想说,但说了老爸绝对不会相信我这番蠢话,所以我只能隐藏在心里面。他似乎对这于件事情非常的生气,因为他从到家就很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被击碎的窗户不断低头叹气。而我花了二十几分鐘才把客厅凌乱的样子给整理好。
「爸,对不起。」我非常愧疚的道歉。
「下次不准再办生日派对,说来说去这真的是太过分了。可是……算了,我想去睡觉,明天我还要上班。」原本爸爸是想说什么的,但看起来似乎又不想说了。也许是他真的太累了,从他的眼睛下可以看见两个深深的眼袋。
「那窗户怎么办?」
「就只能放着吧!现在卖玻璃的应该也关了,明天我请半天假,再去卖玻璃的店找他们来装新玻璃。」
晚上十二点,客厅的灯还开着,我一个人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非常谨慎望着窗外的那些东西又有可能会来。我深怕家中又被破坏,所以我不断盯着。其实我还不太敢相信会遇到那么扯的事情,如果这是现实,那可以让我别相信吗?因为我好害怕,深怕有个万一,那要怎么办?
我数度扫视,不只害怕家中被破坏,更是害怕对我们的威胁,还好没事。
但就在我正想小瞇一下时,我最不想碰到的事情又来了。
喀喀!这时石块掉落在客厅的地板上,窗边出现了好多黑色的手。我从沙发爬了起来,「又来了。」立刻拿出光火防备着他们。他们探出了头,张开那沾满黏液的利齿还有不断闪烁的红灯,发出怪异的声音。
鬼灭的肢体就像人类一样,但是皮肤却像铁如此的光滑。他们从窗边跳了进来,眼看数量越来越多,我退后了好几步,丢出光火,光火碰触到轨灭,瞬间燃起蓝白色火焰燃烧他们。蓝色火焰瞬间在我眼前变成了亮白蓝色,将他们烧化成焦黑的废铁。不过就在我松懈之时,邻近窗外的那片墙开始崩裂、掏空,几乎可以大范围看到对面的顶楼。
一位祕者从高空飘了进来。那个人有着银色短发与空洞的双眼,手上拿着一支大斧头,骨架之大。他的左脸有着黑色纹路,不断朝着我凭空飘了过来。
「你想干嘛?」我再次拿出光火朝他丢去,只见他手上的斧头冒出了暗紫色的烟把我的光火给吸收掉。
「赤械捲轴交出来,我知道赤械捲轴在你的手中,交出来……交出来。」他张开那巨大的骨架,疯狂的怒喊着,手上的巨斧朝我挥了过来。
砰!玻璃的破碎声让我醒来。原来是我作了恶梦,把桌上的玻璃杯给抹到了地上。
爸爸从房里走了出来,「破恩里,你怎么了?你的手还好吧?」他看了看我,把卫生纸递给我。「先把你头上的汗给擦掉。你怎么作恶梦呢?怎么不到房间睡?」
「没有啦!我会怕小偷从窗户进来,所以我要顾客听。」我还真替自己愚蠢的藉口感到偷笑。明明就是那么恐怖的东西,非得扯到那种天方夜谭的故事。我想小偷从窗外爬到九楼,准备偷东西之前应该会先顾虑自己会不会摔死。
爸爸苦笑的说:「傻孩子,这里是九楼,不可能会有小偷跑进来的啦!除非小偷不要命了。看你那么害怕,今天就睡我房间一天。」
爸爸把灯关掉之后,便带我回房里。虽然我说话很可笑,但是这一切是多么令人担忧与沉重。我不希望这是真的,也不想在和他们有任何关係。我很想很想跟爸爸讲实话,可是这一切是多么难说出口。万一我再也没有像这样的家的话,那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