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卡老头才被贝尔急忙拉出民房、外出接受某位贵族的招待;娜塔莉则在吃过午饭后又被依依不捨地赶上楼午睡;另一边的学生们也早就回到医务局继续实习与跑腿。间下来的凯拉无事可做,又不想出外吹风,于是只好坐于散发消毒水气味的库房中开始思考人生。
他对什么尔家的贵族千金不感兴趣,偏偏望氏家主古板固执地非要他娶不可,甚至唯恐人逃走一般,竟还不惜加派人手全天候监督,若不是因为位阶卑下没能通过随同入宫的申请,只怕连工作之际都给人盯着确认有无偷懒。
依照前世的脾气,被这般大动作强硬胁迫,凯拉大概早让人一各个拉到市场上绞刑以儆效尤,可如今权限易主,还得向现实妥协,顶着他的人的躯壳活得无比窝囊,也许他该找条绳子自个儿吊上一吊,看能不能吊出下一段新的人生?
想想罢了,凯拉还颇珍惜这段得来不易的重生,真要捨弃还是挺捨不得,只是逃不过新一段婚姻束缚,了不起就与新婚的妻子坦诚真相,说不定对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呢?
想通了之后也就不再烦恼,接着心思一转,唇角那抹笑又立即消散。
如果说对于莫名临头的婚事只是感到烦恼,那晚与尼莫则是转捩点。
一切又回归原点,不论尼莫当年对他是恨是爱,此时对方再也无需勉强偽装,也许他的确是爱着「凯拉」,偏激的表现足够让人相信这点。
但是他不想再陪着玩了。
深陷在上一世的爱情无可自拔,即便转移注目相似的替代,也只是替代吧?
在尼莫的眼中、嘴里,深深呼喊的人并非真实存在,他只是透过想像、模拟以及强硬加诸,催眠自己眼前的人是他想像的那人,穿透躯壳,假装看见虚无的身影。
而凯拉渴望被人呼唤真名,彷彿自己仍然存在,太过贪心又眷恋重温被爱的滋味,他以为自己能一直忍受,可以蛮不在乎地陪对方继续玩这场游戏。
又难免有些失落自嘲,何时开始,孤高的王者也得沦落到自欺欺人的地步?
真可笑,至少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得要吃自己的醋。
并非仅只青年一人的错,双方各自追求不同步的期待,等到某方超过忍耐的限度,不肯再委屈自己,也总会有迈开脚步的时候。
拒绝篤的请求,也未再去过那座旧宫,差不多该让青年彻底死心才是。
──如果他只想要「凯拉」,那就让他继续站在原地作梦好了。
凯拉冷淡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