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它一直都在那里,只是谢澈从没注意过它的存在。
就像是低垂温暖的晚霞,路边可爱的小狗,琐碎的细事悄无声息的填满谢澈的日常,然后再由爱意传到苏文岳的身边,反过来亦是如此。
就好像一天过了两种生活,杂乱且充实。
谢澈之前从不记得一天之中做了什么,因为那不是很重要,现在只需要翻翻聊天记录,又或者是稍微回想一下,就会发现,每天都浓缩成了苏文岳这三个字。
谢澈走进花店,买了盆仙人掌。
其实谢澈跟苏文岳都是植物杀手。
可后来的每个月,家里都会有新的仙人掌,终于在几年后的两人发现,还是乾燥花比较适合他们。
所以客厅里的角落多了些小绿植,对应着节日会有不同的植物或花束,但永远在那里的有着一枝云衫叶和云杉毬果。
苏文岳看见谢澈左手提着一盆仙人掌右手抱着超市购物袋走进家门,觉得有些可爱又有些哭笑不得,走过去先接过购物袋,接着在额头亲了一下。
真的很可爱,不过说出口估计又会被踹。
苏文岳笑的更开心了,谢澈不明所以,估计不是什么健康的思想。
两人现在是在苏文岳家中,因为不确定确切的易感期是什么时候,原本今天的家教就很犹豫要不要去,最后是苏文岳说不想耽误谢澈工作所以才去的,没想到最后还是提前回来了。
「我今天在家里的时候,把衣柜收拾了一下,虽然你之前就有一些衣服在我家里,但是我刚刚把一半的衣柜清空了,以后你有衣服就有位子放了。」
苏文岳一边炒菜一边和一旁切菜的谢澈嘮叨。
「我衣服也不多,不用那么大空间,给我一格就行了。」
苏文岳颠了下勺,火烧的有些大,都快到抽油烟机的高度了,没几秒又熄成正常的状态。
「我看你那些衣服都太素太暗了,年轻人不要总穿黑白蓝灰,有活气点,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再来装嫩就晚了,过阵子我们去商场的时候再帮你买点。」
谢澈有些无语,谨慎专注的切着刚在水盆里泡着的空心菜。
「我衣服够穿,买那么多干嘛?」
「宝贝,虽然你穿什么都好看我都喜欢,但请你满足一个老父亲喜欢把自己小孩当变装娃娃的心。」
在年龄这件事上,苏文岳很早就妥协谢澈夸大虚实的事,并且在其他时候得到了另类的乐趣。
苏文岳端着餐盘凑近谢澈耳边轻声说。
「爸爸喜欢。」
谢澈也被煮熟了。
「你跨年有要跟朋友出去吗?」
「有人在约,我还在考虑。」
谢澈拿着毛巾擦头,发尾的水滴掉落在地,苏文岳拿着吹风机过去,谢澈安顺的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滑手机。
「我帮你买个蓝光眼镜吧,你度数跟散光到时候传给我,我有空就去眼镜行帮你买。」
「你好像对我戴眼镜很有兴趣啊?」
苏文岳两手夹着谢澈前额的瀏海,用小风仔细的吹乾。
「之前在粥店里看见墙壁上你和老闆的照片,戴眼镜的你看起来很像学霸,特别乖巧特别可爱,一定是那种老师喜欢的好学生,小老师都让你当,班长也都选你。」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男孩子头发也不长,吹两三下就完事了,谢澈想起今天下午在林鑫家的事,突然就张开双手,示意苏文岳抱他。
「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爱撒娇了。」苏文岳笑着将人抱到床上,到了床上谢澈也不撒手让人走,就像个巨型无尾熊掛在一颗云衫树上。
谢澈不说话,苏文岳就任由他不松手掛着。
「怎么了?」苏文岳捏住谢澈的脸颊,他搞不清楚这个小孩今天在做什么妖。
「你为什么不放安抚信息素。」小孩赌气的这样说着,苏文岳就只是摸摸他的头,听话的释放安抚信息素,谢澈觉得自己就像个og一样,闻到了lph的安抚信息素却觉得安心。
只属于苏文岳的og,那也没关係。
「今天我去家教,身上沾太多你的信息素,我的学生跟他妈妈都是og,所以对这个很敏感,后来我要走了的时候,我学生的lph来了。」
虽然故事没有说的很完整,但是结合上面的事,苏文岳也大致上搞懂了谢澈想表达的意思。
在苏文岳的认知里,其实谢澈是一个偽装坚强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学过自己还可以有示弱的时候,在成长的环境里也缺少了「爸爸」这个角色,甚至连妈妈都没有给他应得的温暖。
或许在没有遇见苏文岳的情况下,谢澈可以在自己未来的伴侣上遇见那个可以给他温暖的人。
但是对于苏文岳来说,与其将自己喜欢的人让给一个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对他好的陌生人,不如自己争取自己来宠他。
所以,谁说苏文岳就不是那个可以给他温暖的伴侣呢?
「别人家小孩有的,我们谢澈当然也要有啊。」
苏文岳浅浅拍着谢澈的后背,一下,一下,那晚的谢澈是在一个瀰漫着安抚信息素的情况下缓缓入眠。
那晚谢澈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来到了一座森林,树木枝叶交错着,谢澈顺着森林小径一直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心中却有一个直觉,往前走。
穿过一阵又一阵的树群,树木茂密的将上空遮掩着阳光穿不过来,沿着这林间小路行了一段时间,眼前的景色全然一变,谢澈来到了一条小溪旁,清澈的河水映照着蓝天白云,谢澈顺着溪流来到了一个大瀑布下方的水池,环绕着水池的是一片的云杉林。
谢澈在这有种很踏实的安全感,耳边传来的只有偶尔虫鸣和鸟叫,没有复杂的人际关係,也没有被生活压抑的喘不过气的情绪,他将双手浸入溪流,源源不绝的能量传入四肢,呼吸到的空气也比大都市的环境还要舒适。
忽然,一阵风从西边呼啸而来,越吹越大,树林「唰——唰——」的往东边弯腰,谢澈靠在树上,右手挡在眼前,看不清视线。
就在谢澈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吹走之前,狂风停止咆哮,谢澈身上佈满各种被风吹落的落枝散叶,就如同将谢澈身上撒满了云衫树的气息,他轻拍自己手臂上的落叶,突然听见有个声音从身后唤着自己
谢澈醒了。
隔天中午,苏文岳的易感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