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林咏薇也看到了,机关枪上了膛,开了炮,“卧槽,卧槽,卧槽,247名的同学真的不会暗地里骂陈绕占了他的位置吗。”
梁子这才明白当初开考前,陈绕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我很好追的。”是什么意思,敢情当初补习,都是在摸她的底呢。
林咏薇看她嘴角都快吊到眼尾那了,打趣道,“别美了。”
梁子挽着她的手臂,藏不住心里的美滋滋,又说,“可这算什么事啊,第一的人就该第一。”他就该耀眼,就该是别人仰望的对象。
“知道了,知道了,天才配笨蛋,你们是绝配。”
看出来梁子下一秒就要动手,林咏薇使劲拽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抽手出来,又转移话题,“听说蒋敏退学了,上两个星期就该来学校的,但家里出了点事,一直没见人来,最后好像是她妈来学校处理的退学手续。”最后一句林咏薇偷偷猫在她耳边,“听说好像是有人检举她爸受贿了…”
那段时间她天天跟陈绕腻在一起,确实不知道这事,听她说完了,也并未置评,只是有点唏嘘,那个人之前如何骄傲啊,到处张扬着舞爪,又想起她最后那句阴阳怪气陈绕的话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矫情,这种人就该受到处罚,骂骂咧咧地说,“活该她,出言不逊干嘛呢!”
她不骂她造谣滋事,偏要说她口不择言。
她又想陈绕了,这段时间分明天天相见的人,这会儿又特别想见他。她发信息给他,他没回,她想去找他,可这时候铃声偏偏响了,偏偏这节课是赵大海的课!
她算是发现了,她进步50多名这事最高兴的不是林咏薇也不是她自己,是已经放学0分钟了,还在课堂上激昂澎湃的赵大海。
等他结束之后,学校已经走了大半人了,她去一班的时候也已经人去楼空,在会议室也没找到人,这才信她又被落下了。
她只好一个人回去,路上还碎碎念着,“还说好追,我是追上了个鬼么,人影都不见。”
“那咱们这是人鬼情未了么?”
说着,男人从身后将她揽进怀里。
那一贯低沉好听的嗓音从背后飘过来,不论听多少遍,每次都能酥软她的耳根子。
他走的时候,她接受不了,可他悄无声息回来了她又完全接纳他了。
她顺道靠近他怀里,握住他搭在肩上的手,把玩着,“我以为你先回去了呢。”
她的掌心跟他抵着,虎口对着虎口,她的指末才将将擦过他的第一个指节,而他骨节又分明,如此对着,显得她的手更小了。
“落不下你。”
他已经收起方才跟另一个男人对峙的棘傲,只剩下万般柔情,怎么办呢落不下你。
“怎么不回信息。”
感觉属于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不喜欢。
“没电了。”
她的五指插进他的,轻轻扣住,许久,空无出声问他,“你最近有什么烦事吗?”
“是……犯病了吗?”
她犹豫着,心都拧紧了,是怕也是慌。
怕他又在身上割下几刀,慌他会推开她,会消失不见。
他最近总是这样,有时候会分,有时候会突然不见又突然出现。
上次在图书馆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约好了的,她等了半个小时都没见人,结果晚上七点多又突然出现在她楼下。
又不放心似的,她挣开他的手,转身抱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着什么。
这炙热的夏天竟然悄悄退了场,两旁的栾树再没了青绿的叶,也没了金灿,全都染上了迟暮的昏红,吹落在地上,微风吹过,沙沙作响。
夏天这么快就过去了吗?
真可惜啊。
他遗憾的想。
他扣住她的腰身,搂紧了,说,“阿子。”末了又喃了一声,“宝宝。”
他明明只说了四个字,可她耳边似听到他在反复地诉说着什么,而她什么都听不懂,她莫名觉得难过,下意识不想听到他再说些什么,又道,“算啦,算啦,一天只有24小时,你有一个,不对,半个小时是属于我的就可以了。”
他没应她,大手包住了她胡乱动作的手。
后来一起走的时候她紧握住他的手,紧的指尖都泛了白,“你下次能不能考第一啊。”还是她追他吧,他在她后面她怕看不到他,他要在前面才行。
他的拇指抚了抚她泛白的指尖,看着前面正在飘零的一叶栾叶,往前跨了一步,抓稳了那飘落的一叶,嘴角噙着笑,说,“好。但是你要记得,我真的很好追。”
尽管他是笑着的,可梁子始终没办法笑出来,心里总是不安,而这种不安终于在快到楼下的时候从心脏窜了出来,摧毁了所有假装的无谓,她听到他说,
“你放心,我没事。”
“我也没犯病,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很少了。”
“只是,我可能会请一段时间的假,你等等我,最多一个星期。”
“这段时间,我可能没办法没回你的信息,但是我会一直想你。”
“回家就尽量跟林胥一起走,别跟那个叫权咏顺的一起,我不喜欢。好不好?”
梁子背着身,眼泪什么时候流出来都不知道,摇着头,“不好。”
“你转过头,我看着你。”
她下了狠心,说出的话也带了点哭腔,也没背过身,“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不回来我就跟别人在一起。”
他在不在身边,她总是第一时间可以感知到,可她还是执拗的说,
“如果你不回来,我会跟别人亲吻,我会跟别人做爱。”
说到最后喉咙溢出了哽咽,心里的不安也放到了最大,她慢慢地转过身,只剩一片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栾叶,他早已经离开了。
等人真的走了,连同处的空间再没了他的温度,梁子蹲在地上哭的更狠了。
又恨自己,倔什么呢,该再看看他的…明明每天都看不够的人,明明知道他想看她最后一眼。
可他也太狠心了,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下一片丑兮兮的叶子。
她蹲在地上,那泪也落了下来,她戳着那片栾叶,“你要快点回来,我要想你的时候可怎么办,这叶子丑死了,一点也不像你。”
过了一会儿,她摸了把泪,把那叶子捡起,吹了吹落在上面的尘粒后将它落在掌心,然后把它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