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吉儿的每个字句,十分清楚,也无比专注。「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但那些字串从他耳里溜过,没半点停驻的打算。里头有太多资讯尚待釐清,让他一时间不明白吉儿的意思。
她说,布兰登原来不叫布兰登柯尔克拉夫,而是文森特戴维斯。并且他并非无业游民,而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合格警员,甚至曾经佩带过黄铜警徽及红白方格纹袖套[4]?
好吧,艾伦得承认,他空乏的脑袋尚且无法想像布兰登穿戴高筒盔、骑着马匹的样子。因为他更坚信,在戴上那顶可爱的帽子前,布兰登会先把发号施令的蠢傢伙大卸八块!
想至此,艾伦倒偏信这是布兰登编予吉儿的床边故事了。毕竟谁都可能相信耶诞老人的传说,若单纯的吉儿会因此受骗,也实属正常。
所以,他决定先暂且搁置此事,晚点再向布兰登求证。这时,艾伦注意到吉儿放至膝上的书,那是一本外观崭新的《新月集》,泰戈尔的另一着作。
敏锐的吉儿很快察觉艾伦的目光。「啊,这是上週皮尔森老师给我的,他知道我喜欢《漂鸟集》。」她焦急的将书往旁一摆,似乎想声明自己的「漂鸟派」铁桿立场。
艾伦倒是忍不住笑了。「嘿,别紧张。多看书是好事。」他安抚道,让她把书本放回来。看着那本书,艾伦随即又想到一件事。
「对了,吉儿,你刚拆氧气罩的消息应该还不多人知晓吧?也许我们该先知会西蒙与妮可,他们铁定会非常开心!」他微笑着说。他知道那俩人同样在意吉儿的状况,若能得知吉儿已经明确好转,他们也必定感到同等喜悦。
但正当此时,房门处突然传来「咚!」的突兀一响。
门外处站着布兰登,他正错愕地望着艾伦看,僵直的模样如同一尊巨大冷峻的石膏像。一滩水自他脚边漫开来,上头瘫倒了一只本盛装热水的水壶。
也不管濡湿皮鞋的可能性,布兰登就这么踏着水洼,向艾伦快步走近。他猛地扯过艾伦的臂膀,无论吉儿如何叫喊,逕往廊道快步行去。
直至走到廊道最底处,一个吉儿听不见声响的地方,布兰登才终于止住步伐。
「告诉我,你昨晚吃了什么。」他放开艾伦的手,闷着声问。
看着布兰登肃穆的脸,艾伦有些结巴:「呃,两汤匙的青菜,半颗马铃薯,一颗蛋,两块鸡胸肉……如果要算上饮料,也许还有苹果汁吧,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明白布兰登的突然作为,彷彿他犯了什么过错,必须遭此质问。偏偏质问的内容又如此无厘头。
布兰登并没有正面应答,而就像执行讯问那般,继续拋下个问题。01bz.cc「除此之外,你还记得餐盘是什么顏色么?」他问,并向艾伦走近一步。艾伦顿时被笼罩在阴影里,逼仄的压迫感瞬间向他袭来。
「顏色?每天都不同。昨晚是紫色,早上是黄的,今早也是紫色。哦!布兰登,若你只想测验我是否失智,我能明确告诉你,他们前晚甚至忘了给叉子!」艾伦推开眼前人,没好气的说。他对布兰登的行为摸不着头绪。难道是饭菜有问题?他臆测到。他向来跟不上布兰登的跳跃性思维,只晓得布兰登现在的态度让他无比恼火。
「那么,你还记得平安夜那晚的事么?」布兰登还是不正面回答。「还有,你最后一次见到西蒙皮尔森是什么时候?」虽然不在意艾伦推开他的事,但随着问题增多,布兰登的脸色也愈加冷肃。
「就在平安夜那晚!我的天,你不也去了么?打从你莫名其妙不见踪影后,我就待在会场跟西蒙聊半会天。喝了杯酒,就醉了,只好循着暗巷独自回家……啊!那时还碰上一起无比惊险的抢案!幸好没事!」他高声说道。那次经验实在万分危急,即便此时復述,仍让他感到阵阵心惊。
但布兰登却突然打断他的话。「不,你记岔了艾伦,那分明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道:「这太古怪了,你分明记得近期种种的无聊细节,却忘了……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为何住院么?」
艾伦看着他。「呃,不就是……遇刺?」
但这时他也愣住了。确实,如果遇见布兰登是数週前的事、此时他的身体也没别的外伤,那三天前他又是遭遇什么导致住院呢?难道这期间他遗忘了什么事,又或是因由某些原因,他的记忆產生错乱或者重组?
这时,他又突然想起罗恩警官。不是艾伦想质疑彼得前来探望的诚意,他自认为跟彼得没有进一步交情,更别说让他牺牲自己的休息时光。所以也许,彼得就跟布兰登同样,只是想从自己这儿套问出有用的资讯也说不定。
但又是什么样的资讯呢?
想至此,艾伦的思绪突然陷入一片空白,他不晓得自己捲入什么糟糕的事件。突然间,他的脑袋开始刺疼,且状况比任何一次更要猛烈。「我的天……」他蹲低身子抱住头,闷哼道。头皮的每一寸都像有千万根针狠狠扎着,他感觉自己即将在下一秒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