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浓浓夜色中,路灯下。
桉街是高档小区,联排别墅,安保24小时巡逻。却不知何时,一辆跑车开了进来,停在了陆今安家门口。
可能,保安误以为这款限量跑车是哪位业主新买的,故而没有排查直接放行。
跑车上的三人,全都黑漆漆,衣服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
陈敬磊站在蒙涂北的跑车里,接过他手里的炮仗,就着路灯看了看,说:“二踢脚?这你都能搞到?”
蒙涂北得意地笑:“我是谁?我可是蒙涂北!“,说罢,用打火机点燃手里二踢脚的引信,使劲一投,扔到陆今安家窗户下面。
嘭!
二踢脚管内的火药爆炸,棕色纸管炸成碎末,漫天飞舞。
陈敬磊把手里的二踢脚全丢过去。
嘭嘭嘭!
禁售鞭炮自然有禁售它的道理。
强烈的冲击力震碎了陆今安家的玻璃。呼啦,碎裂声跟爆炸声交相辉映。
乔温温点燃手里的红色挂鞭,瞄准窗户的破口,往里一甩。
“哇哦!七哥七哥,我投进啦!!“乔温温兴奋地摇晃陈敬磊的胳膊。
“好~”陈敬磊摸摸乔温温的头。
“快快快,警察来了!!”
警铃声越来越近。
蒙涂北怪笑一声,说:“坐稳了!”
一脚油门踩到底,撞开小区门口的横杆,冲向马路。
跑车以时速300/h逃走,一眨眼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徒留下空气中浓烈弥漫的火药味。
202年3月25日,周日。
崔兴杰不知道昨晚上哥哥的遭遇。他像往常一样让司机开着公车送他来工商局,却瞧见门口聚集着一大堆人。
车子实在开不进去,他下车,打算走过去。
几个认识他的人,见到他的脸后,露出古怪的色。以往围着他嘘寒问暖的下属,此时纷纷躲着他。
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崔兴杰心中有不详的预感。他挤进人群,终于看到—
十几个人,举着很长的一条红横幅,站在景都工商局的门口。横幅上写着:工商局副厅长崔兴杰,官商勾结!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保卫科的人挤进人群,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十几个人控制住。
正在崔兴杰想要趁乱遁走时,忽然,几辆摩托车从远处窜来,堪堪来到工商局门口时,摩托车上的人唰地往天上抛一团白色的东西。
抛完后,加足马力逃走。
白色的东西到了空中,四散开来。雪花一样慢慢飘落,飘的哪里都是。
行人捡起来一看,是一张传单:
崔兴杰的照片占掉一半,剩下一半是红色粗体字“崔兴杰是狗官!”
崔兴杰将传单捏成一团,手指紧握,指节发白。脸上毫无血色,半晌,才顺下淤在胸口的浊气。
铃铃铃!
手机铃声吓得崔兴杰一哆嗦。
他接通,是哥哥崔兴伟的电话。
崔兴伟说:“弟弟,帮忙照看一下我儿子”
崔兴杰快步走向公车,示意司机快点开车,问崔兴伟:“你有事?”
“今早陆老头子晕过去了,刚抢救过来”崔兴伟语速很急。
“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
崔兴伟站在走廊里,看向vp病房里躺着的陆国盛,虚掩嘴巴,小声对手机话筒说:“听说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六点,陆国盛起床,拎着鸟笼打算出门遛弯。
一开门,门口咀乓蝗喝恕5533
一群全身白衣头上戴着白帽子的人。正中间的人举着一个黑牌,黑牌上一个大大的“奠”字,他旁边还有四个人举着花圈。
看到陆国盛出门后,一个人高喊:“起~!”
噼里啪啦,先是一阵放炮声。鞭炮声刚停,还是那个人喊:“撒硬币~!”
一兜子钢镚迎面砸来。
陆国盛勉强躲过,未等他破口大骂。依旧是那个人,喊道:“吹~!”
唢呐一出,万物同悲。
锣鼓震天响,丧乐彻云霄。
在那个人拿出麦克风,开始哭丧时,陆国盛眼睛一翻,气晕过去了。
崔兴伟咬牙切齿:“抓起来!警察都是干吃饭的吗!都抓!起!来!”
崔兴杰听完原委,瘫坐在车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城市的小混混们,能抓完吗?
抓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