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吃醋。
我在心里重复唸了一遍他的话,对他难见的坦率感到不知所措。一阵燥热随着句点的落下窜了上来,像是发烧那般在我身体里打转。
我捧着自己红透的脸颊,忍不住庆幸起当初没有和小海一起回户老家,而小海现在在电话的彼端,看不见我慌张不堪、却又难掩喜悦的搞笑模样。
「……小海。」我不自觉握紧手机,轻声唤了他的名,心脏的跳动却吵得盖住了周遭的声音,使我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说出话。
所幸他并没有因为我的停顿丢下电话走开,仍是耐心地等待我的下文,即便只是一个「嗯」,也很快就做出回应。
我沉默了一会,几次深呼吸之后,才颤抖着双唇开口:「陌上花开──」
「可缓缓归矣。」他打断我的话,然后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毫不掩饰的喜悦一个劲全往我脸上扑来,惹得我又是一阵心慌,好想说些什么逃离这氛围,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而小海一点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继续调侃道:「被女人说这句话真难为情。」
我好懊恼。
我到底为什么要挖个深到爬不出来的洞给自己跳?
「对了,小海,你那里下着雪吗?」我曲起双腿,把脸埋进膝盖里,已经不想在乎传进他耳里的声音是什么样子,浮现在他脑海的表情又是什么样子。
他思索了一阵,接着话筒传来嘈杂的声响,大概是在开窗户。
「对啊,正下着。」待确认了此刻外头的天气状况,他肯定的回答。
「真好,我也想见见雪,一定很美吧?」
「但我更想看花呀。」似乎早知道我接下来会说什么,小海又笑出声,挟带着计谋得逞的愉快。
他话里的受词此刻却像是等着被处刑的罪人,看着刽子手不停发抖冒冷汗,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然后──
「我好想你,小寧。」
死去。
这就叫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