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盈若挺直脊背,直直看着赵长云的眼睛,道:“我兄长可以帮人抄书。我的字是他教出来的,差不了他多少。况且这些·······都不是紧要的事情。”
紧要的是,她要如何为兄长伸冤,如何将那张鱼嘌纸递交给上去。
想起那张如今被自己妥帖藏好的鱼嘌纸,周盈若心头就跟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叫人心中发慌。
只是这事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跟赵长云说的。
“盈若······”
赵长云还想劝阻,周盈若却已经掀起门帘,径自出屋。
外头天光灿烂,站在树下的张玄微转身看过来,似是没想到二人这么快就从屋中出来了。
周盈若道:“长云哥哥,你不必劝我,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麻烦你了,辛苦从沧州赶来,你歇一歇,我去镇上买些吃食回来。”
赵长云跟在她身后出了屋子,心知她是借故避开自己。
还想要继续劝阻,可目光触及少女一脸的认真和郑重,终于是忍不住叹息。
“盈若,我的话说出来便不会收回去。我想娶你,不单单是为了照顾你,其中也有我几分私心。这次回到珠池镇,我会在赵家老宅待上几天。你不用忙着招待我,只是,再好好想一想我跟你说过的话。若是你改了主意,便到赵家老宅来找我。”
哪里还有什么要再想一想的。周盈若摇头,她想好的事,就是有人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是改不了的。
赵长云色一暗,也不言语,径自便出了院子。
树下头,张玄微色莫名。他方才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看着周盈若的眼便越发深邃。
“这位长云哥哥,可是要来带你走的?”
他循着周盈若唤赵长云的叫法,本来亲昵的称呼此时从他口中吐出来,却显得有几分不伦不类。
周盈若侧头,有些莫名其妙道:“是。”
可是这关张玄微什么事,反正等他家里人寻来,他治好了伤,就要走人。
“你为何不答应他?赵长云看来是个读书人,嫁给他,总算是个破局之法。或许他熬个几年,便能做官,到时候让他来替你兄长翻案。比起你交出东西,或者是靠自己一个人来做,都要稳妥的多。”
张玄微负手而立,仗着身量高,附身看人时眼总带着淡淡的睥睨之色。
还有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口味,都让周盈若觉得刺耳至极。
还是第一次,她对眼前这人生出一种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