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越在斑马线上的羿珊尚未回过,倒数的小绿人正快步的闪烁奔跑着,顷刻间,羿珊的手腕被人抓着往对面街道跑,抬起头与那人对视着,谢谢一词从齿缝间脱口,羿珊有些不自然的勾起了嘴角,微笑是最好的礼貌,一直以来她都这么做着。
散了,回以一笑后那人便消失在大街上,正如人生里的过客般,总有人会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后又走失在你的生命里。
羿珊随口点了能填饱肚子的麵食,等待过程中直勾勾的望着老闆手拿的网子里的黄麵,吞了吞口水想起中午挨饿抗议的五脏六腑,拿起蓝色筒子里摆放的竹筷子双手搓洗着,约莫十分鐘,大碗的阳春麵和鱼丸汤上桌,羿珊大快朵颐的品尝着桌上的美味。
「医生来了,说从检验管里检测是一氧化碳中毒。」允豪敲打的字句令羿珊三步併作两步的小跑步着,即使她早就明白了诊断的名称抑或者高跟鞋磨痛了脚跟,她仍未曾停下她的步伐。
卫生纸擦掉了唇上的口红,外带了一碗牛肉汤麵提在手里,快步的跑回了急诊室,羿珊气喘吁吁的将手贴在双膝上,手机里的新讯息让她快马加鞭的吃着食物,说实在的这家店的餐点好不好吃,心不在焉的她也没能尝出些味道。
「你是他的家属吗?医师刚才已经对那位先生解释过病情了,现在对病人最好的治疗是做高压氧……」护理人员睇见走到病床边的羿珊说道。
频频点着头,姐夫也算是家人吧?她在心里想道。
其实说穿了,解释的这么多也只为了那份同意的签章,只是羿珊的内心有些犹豫,害怕救了他也仅是让清垣徒增痛苦罢了,一而在再而三的选择自杀这条路,或许依恋的类似情感早已从他的人生清单里消逝。
可是生命是清垣的,没有人能左右清垣的生与死,除非下一次的他能断然的终结了生命,不然心间添上的伤疤将无法抹灭。
右手拾起黑色的原子笔,飞快的在同意书的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羿珊双手下的面容有些疲倦,她不懂自己做的抉择是对是错,救回来了又能如何呢?是再度想办法死亡抑或是重新对人生改观,羿珊不敢私自猜测。
笔下的名字是自己的,清垣重生的命运也将为她掀起波澜,只是羿珊仍不至知。
「姐姐,你觉得为什么大叔要自杀?」允豪边拿汤匙舀着碗里的汤送进嘴里问道。
不知道,每个想死的人理由都不同,羿珊听过了不少,却不能对眼前的清垣做定论,睇见护理人员拖着氧气瓶掛上了床尾并踩下了病床下的红色固定杆向后推移,转个方向的朝电梯走去。
驀地,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按下了通话键后耀杰的声线便传入耳里,担忧是羿珊从话语里听见的,很想哭,不晓得为什么此刻的她有这番的情绪,用手背擦拭着泛红的眼眶,羿珊吸着鼻涕的声音透过话包运送到另一端。
「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好不好?」耀杰有些着急的说道。
「没事啦!你好好的上班,我只是有点吓到了而已……」
想起发生事情的当下自己有点慌,胡乱打了几个字便传送给耀杰,现下却觉得有些惭愧,她的一句怎么办换来的是他的关心,那自己呢?好像为他做的不是很多。
重复着没事的字样,羿珊反过来安抚着耀杰,随手拍了一张自拍照传给了他证明自己安然无恙,终于在她的解释之下安了他的心才掛上了电话。
「姐姐,我相信大叔一定会好起来的。」漾起一抹笑,眉宇间的距离相近,允豪拍了拍羿珊的肩说道。
「嗯……你也辛苦了,晚上要做夜车回台中对吧!要自己小心一点。」些许的沉默夹杂在两人之间,羿珊轻应了声后随即转移了话题,不想多聊他,脑袋里充斥着满满的烦字,她的目光转到了桌上的物品。
遗留在病床的是他原先紧握在手里的那本笔记,羿珊单手拿起本子外观审视着,里头有几页突出的空白纸吸引着羿珊的注意,有些在意里头的内容,在好心的驱使下羿珊从中间页册中翻看着。
「没曾想过再次相遇是这般的场景,多年不见,你好吗?」
笔记本里有的不再是黑碳的手印,而是泛黄的4纸张,擅自从清垣身边夺取他珍藏的记忆随意翻阅,羿珊才瞭解爱情不是只有在一起的一种形式。
只要相爱着,即便是天人永隔也算的上幸福吧……羿珊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