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种病有办法医治吗?还是有什么药可以吃?」慌乱的抓紧了裙摆,羿琴色不定的坐在诊疗椅上听着医生的解释,但震耳欲聋是她目前最好的写照。
「这种病是会持续恶化,药物也仅能不让病情加快变化,只能学习与他和平共处。」
--和平共处?我真的能吗?我是不是坏孩子才会得到这种病……
「羿琴,你干嘛没事用左手写字?」
「因为我怕到时候小考没有考好要罚写啊!左右开工不是比较快吗?」
「你这种优等生还会怕要罚写,那我要怎么办?」
--对不起,清垣。我骗了你,一直没告诉你的事是我得了一种病,叫ls。我的右手已经渐渐不灵活了,所以才开始尝试用左手写字。
一个个回忆勾勒出羿琴的倩影,鼻子在水里吐出了泡泡,就如谎言一般,啵啵啵的全数破掉了。
眼泪早已融入在冰水里,清垣多想用此种方式来体会着羿琴的痛,可惜万不及一,眼皮不曾张开过,如果能淹死在水里那该有多好?他想。
夏日的暑气使冰块加速溶解在水里,双手渐渐失去了原有的感觉,麻麻的,双脚也没办法自由摆动,但距离死亡还稍远了点。
「大叔,你在做什么!」
耐不住性子的允豪衝上了楼找寻清垣的身影,赫然发现他裸着身体整身泡在了水里,用力将清垣的头拉出了水面,探了探他的鼻息,所幸还留有口气在。
拉扯过程中,肌肤接触了水的温度,只有一个字冰能形容,望着他仍呆坐在水里的漠然情,允豪使劲吃奶的气力将他整个人扛到了外头的酒红色沙发,随手抓了几条毛巾和棉被及衣物都摆置在桌上。
抓起他的大掌拿着毛巾试图擦乾清垣的身子,替他套上了衣裤,将棉被裹在清垣的身上,想死,是允豪第一次从清垣的眼里望见的。
「做什么救我,我只是在体会她的痛。」清垣泪眼模糊的说道。
不懂清垣所指的她是谁,且不打算回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陪着清垣,防止他又做出了什么傻事。
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阿!大叔,允豪想。
好沉重,是不是又要感冒了,对了,谁要他不要命的泡了冰水十馀分鐘,会感冒也是应当的吧?从坐姿改回睡姿,裹像颗粽子的清垣渐渐倒在沙发上,蜷缩着,试图找寻着他的安全感。
「还好没有发烧。」
静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允豪不时的伸手碰触他额上的温度,庆幸的是清垣没有因为刚才的举止而失温,指针无情的流动着,来到了四的刻度。
手机播打着电话,响三声便接通,另一头的声线轻快、柔和,与这里的氛围恰恰相反,第二次通话也是因为清垣。
直赴羿珊的諮商诊所,允豪在来之前便先将两副花店的钥匙给分离在两个钥匙圈上,望着她不明所以的情,他递上了其中一副的钥匙并解释着来龙去脉。
交给姐姐是对的吧?允豪想。
「姐姐,我想你需要这个。」
「这是什么?」
「花店的钥匙。」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羿珊才收下了允豪手里头的钥匙,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人死亡,拦的了一次,却拦不了永远,她想。
「拜託你,救救大叔吧!」小小年纪里,流露出不属于他的情感,像是恳求般的对着羿珊说道。
但,她却不能承诺些什么,毕竟,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唯有清垣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