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打场篮球比赛、丢丢脸又怎么了?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唉……」我将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发出的叹气声显得更加闷闷不乐,脑袋里头像塞了一球被水浸湿的棉花,糊成了一团乱,且沉重无比。
「小孩子叹什么气?福气都被你叹走啦。」有人拍了拍我的脑袋,声音带着慈爱与些许沧桑的沙哑。
我翻过身,空出床的一半且让自己正视白色的天花板,朝落座在身旁的高瘦身影微笑,「奶奶你在家啊?我看家里灯都没开,还以为你又和朋友去喝酒了。」
奶奶帮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黑如墨的眼中漾着一如往昔的和蔼,「我刚才在阳台晒衣服,谁教的你,回家都不和家里人打个招呼的?还有,穿了整天的制服——」话音未落,我连忙起身拦住她纤细到有些瘦弱的腰,讨好地笑笑,「好啦好啦……我今天好累呀,奶奶你就别嘮叨了,我等会马上去洗澡换衣服。不过爸爸不是让你别自己去晒衣服了吗?我们阳台的护墙不高,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去的,让吴阿姨帮你就好了啊。」
吴阿姨是爸爸请的长住帮佣,不过我们一家子都把她当作家人,尤其是奶奶,时不时就找她下下棋打打牌。
奶奶的嘴角又向上扬了几度,「好好好,还说我嘮叨呢,我这老人家都没嫌你叨叨絮絮了。不过就今儿个整天待在家里头没事做,你吴阿姨她又忙着打扫那大书房,我间着便帮她晒出来了嘛。」
「好啦,下次别自己揽着工作去做,无聊就看看电视、听听音乐。奶奶等等累了先休息,我等姐姐回家了再睡。」我松开环着奶奶腰际的手,朝她挥了挥。
当她退出我的房门外、带上门后,我又往后一倒摊下去了。
不过这回面上是带笑的。
我和奶奶的关係特别亲。因为爸妈都有在工作,多半我在家的时候他们俩都是在外头奔波的;再者,我唯一的姐姐大了我十岁,即便她是个称得上童心未泯的大孩子,仍是与我隔着一条名为「年纪」的鸿沟,要混在一起玩有颇大难度,是以,从小便是这个与我们三代同堂的奶奶和我最为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