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密室中并没有主人家,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蓝衣有些戒备的男子,正是已经死去的“单舒”。
单舒在密室中来回逡巡着,试图找到其中的关键,抓出藏在暗处搞怪的人。
他呵道,“出来,你将我传送到此处究竟是为何。”
没有分毫回应,他戒备许久,还是放松下来,待看到制符桌上的朱砂和毫笔,以及似画好不久的上古云纹符箓,他心痒难耐,思及此地并不危险,便取出一张黄纸,当场临摹了起来。
招凝收回手,雨幕落下,空间裂缝闭合。
她再走两步,倾盆的大雨渐渐小了,风也跟着起了,一旁的树叶随着风吹落,在招凝眼前划过风的形状。
招凝指尖一动,清光聚在指尖,便见那风的形状也定格了,再轻轻一点,虚空顺着风的形状打开了。
那里是一处桃花林,桃花正开放的灿烂,此处好像隔绝了雨水,没有受到雨水的侵袭,这里像是传说中的蟠桃林。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脚步声,只听不掩开心的赞叹声。
脚步声进了,正是妍玉。
招凝脚步一转,定格的树叶被解放了,重新向地面滑落,而风的形状转瞬即逝。
雨已经停了,门前的参天大树茂密的树冠中聚满了雨水,一滴一滴的向最后一个树叶聚集,直至最后一片树叶没有办法承受这般的重量,向下弯折,树叶上盛放的雨滴便一滴一滴的向下坠落。
好巧不巧在招凝面前滴下。
招凝眼眸中闪过一丝灵光,一些隐藏的画面竟出现在雨滴中,像是镜面呈现出几个地方,有的是炼器室,有的是药园,那里都有人的身影,都是一起进来的人。
招凝她飘到适才屋舍掩去的地方,大门紧闭着,表面泛着荧光。
只是看了一眼,她抬脚一动,身形便已经消失在原地。
正堂之中,另有空间,纵横一眼,竟无法看到边界,好似出现一处虚空之中。
在正堂的最前方,却高悬着一张画像,画像上绘制着一个威风赫赫的男子,一身白衣,潇洒俊朗,他站在悬崖高处,遍览山川云海。
“……你当真就是景耀鬼?”尚夏声音不急不缓的问道。
空间中飘到着威严却慈善的声音,“哈哈,这世间还没有人敢冒充景耀鬼,对元尊者不敬。”
那声音像是飘了下来,“这里是本尊的居所,自然留存着一道识。”
画中人走出了画,虚影顶天立地,负手而立,与他对话时,会微微躬身,给予了充分的尊重。
尚夏并不惊讶,朝对方问候,“见过景耀鬼。”
只是再抬头间,问及的却是,“适才进来之时,鬼所说,与我有缘,愿实现我一愿望,可当真?”
声音的主人似是没有料到尚夏会这般直白的问道。
他哈哈大笑,“当真。”
“吾之一生,掌生死,执善恶,尔所求,皆能实现。”
他的话像是在暗示什么,只是声音隐藏了所有的情绪,让人只以为意会错了。
招凝缓步走进大殿,大殿中无人察觉,哪怕是尚夏都不知晓。
她身上泛着清浅的光,将招凝与他们的空间完全隔绝开来。
而招凝眼中的大殿却不是尚夏看到的那般,画像依旧在,但并没有虚影,只有陆居的身影虚空盘坐着,他面上的了然色已经暴露出了他所有的情绪。
招凝低眸看了一眼尚夏,尚夏似是思考了一会,而后抬头,眼很坚定。
他说,“我要您的传承。”
这样的答案,让陆居脸色的表情一僵,怎么也没有想到尚夏会提出这样的心愿。
他甚至向外眺望了一眼,雨水未尽,血水未消,几具尸体还横在地上,明明暗示可以复活他们的,他怎么能选传承!
陆居色渐渐沉了下来,紧紧盯着尚夏,试图从尚夏的脸上找到另外的目的。
可是尚夏表现的很是崇敬,一副对景耀鬼的传承看的比任何都重要。
“你,当真?!”
他沉声说着。
“有何虚假?”却得到了尚夏的反问,尚夏面上露出憧憬,“尊者乃九州至高前者,等尊者传承,我便是下一位尊者,又有何犹豫或作假之处?”
“你……”陆居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失望爬满了脸,“……你忘记殿外你惨死的那些道友了吗?”
尚夏疑惑道,“他们在问心境中身死,我也不想看到,人死不能复生,难不成,我要就此哀恸不已,修行停滞不前,置机缘于不顾了吗?”
连招凝的目光都移到了尚夏的身上。
对尚夏的话略有讶异,只是心中不起波澜,转而又透过陆居看向他背后的那幅画。
画中人颇具韵,气势赫然,只是,尊者之影当真能是画能记录的?
“你真的这么想?”陆居强忍着怒火,维持着声音的平静。
而尚夏似已经不耐烦了,“景耀前辈,莫不是想要反悔,您可承诺过,任何愿望都可以。”
“好!”陆居咬牙说出一字,转而抬手一挥,只见画如水泛起涟漪,“想要得到传承可是不那么容易的,便看你能不能过此关了。”
下一刻,那画面的涟漪爆发出强悍的吸引力,尚夏根本无法抗拒,便被直接吸入了画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