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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瓣自静街旁贵人府邸内探出的桃树枝上落下的桃花,被马车的轮毂碾入,倾轧之间,于青石板路上留下点点轧出的残痕与桃花香。
华贵的马车内,安乐独自端坐,他的面前摆着的是花夫人给安乐准备的关于叶银瓶的消息。
叶银瓶的修为,使用的武器,修行的法门等级等等……
很是详细。
但是,安乐看了一眼后,就合盖上,放置一旁,整个人闭目端坐在车厢内,安静的聆听着车轮碾过青石的窸窣声。
心一动,沉入了腰间竹剑青山之中。
刹那间,便感觉天地间一切尽数退去,眼前只剩下了巍峨高万丈的青山,以及那缠绕盘踞于青山上的未来剑气。
观想青山与未来剑气,蕴养心。
安乐的心,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待得林府府邸逐渐在眼前浮现,车辇内,安乐猛地睁眼。
睁眼刹那,身上一股磅礴的气势迸发,那是迄今为止所聚的无敌势,白蟒盘踞于车辇上空,扬起身躯,望着林府,张嘴发出了嘶吼。
蓬勃战意,宛若巨浪一般,狠狠的拍向了叶府府邸。
与此同时。
静街深处的皇城,城门洞开。
端坐天玄宫中的那位贵不可言之人,亦是开口降下了口谕。
殿前会试为不与寒食节相撞,将择改于三日后举办,提前七日时间,望甲榜进士列榜前十名好做准备。
有身披甲胄的禁卫,亲自策马从天玄宫中御道中驰骋而出,将消息公布,粘贴于公告栏那两张春闱榜单侧方。
一时间,汇聚于榜前的文人墨客,争相观望,哗然乍起。
消息一瞬而已,便如飓风般传遍了整个临安。
一些人不太懂其中缘由,但是一些文院文曲榜上儒生,武庙锻体武夫等等,皆是知晓其中的猫腻。
俱是联想到了安乐,大多数修行者都知道安乐在聚无敌势。
为了冲击殿前会试。
可结果……
殿前会试提前七日,这等于是在压缩安乐聚无敌势的时间,斩断他重走传路的可能!
燕春里,小酒馆。
李幼安与赵黄庭端坐在靠窗位置,两人一壶老黄酒,一叠水煮花生,正在对饮。
心一动,自是将传遍了临安的,殿前会试提前的消息给拢入耳中。
李幼安眉头微微一蹙,捏起杯盏,饮下一口黄酒。
一旁的赵黄庭剥着水煮的花生,满是褶皱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不屑一顾的嗤笑:“这群文官……就只会搞这些恶心的小手段。”
“美曰其名不与寒食节相撞,可目的昭然若揭。”
“做着坏事,却总想弄点理由,美化自己的恶坏心思。”
赵黄庭摇了摇头。
“偏偏啊,那坐在皇座上那位,就吃这一套。”
“赵家南迁至此,这毛病却是半点未曾改啊。”
李幼安默不作声的饮着酒,眼前不由浮现出了在绝壁上所见到的未来的画面,一时间眼眸中有些黯淡。
有些事未来之所以会发生,不是没有缘由的,正如圣师所言天地间的一切,有因必有果。
“不过是想压缩安乐聚无敌势的时间,让安乐在殿前会试上难得前三甲,最后堕入大理寺昭狱,秦离士好下手。”
李幼安淡淡道。
“可对于安乐而言,影响其实……也就那样。”
“如今他的无敌势,已然不弱,本身他聚无敌势走传路,便比我那时候更难,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我猜,安乐应该不会自怨自艾,而是会举起青山,狠狠的挥砍下去。”
“劈开拦路的阻碍,将一切化作身上无敌之势,走出一条……比我更加传的传路。”
李幼安轻声道。
赵黄庭剥花生的动作一滞,眼帘微微扬起,他看了李幼安一眼,感觉李幼安似乎变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也看好安乐,可从未像今日这般信任,乃至……有些盲目。
“你和安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老夫?”
将花生抛入口中,赵黄庭眯起眼,贼兮兮问道。
不过,李幼安尚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