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车辇之中,有股让他心悸的气息与力量。
林府花解冰!
“可需我出手助你?”马车内,花夫人轻柔的声音飘出。
曹孚吞了口唾沫,刀再握紧三分。
花夫人若要强行带走安乐,他还真未必拦得住。
却见安乐摇了摇头:“小生自能证清白,花夫人观之便可。”
车辇内,花夫人心头也不禁涌现起了好,这等泼脏水之事,最是烦人,安乐也是正巧被逮住了机会,与刘越和徐顺有了牵扯,否则脏水真不可能无缘无故泼其身上来。
一行人继续前行,入了静街,不少百姓望而却步便不得再前行。
但文曲榜上的儒生以及韩狮等修行者,还有一些文人墨客,俱是跟随。
秦相府,大门前。
安乐一席白衣佩剑,如踩春风而至。
一旁已然有曹孚安排的人,扛着桌椅,拿着文房四宝。
安乐便让人直接将桌子摆在了秦相府之前,将文房四宝铺就于桌上。
端坐靠椅,安乐正对着秦相府大门,下一刻心涌动,震动声音而出声。
“人活一世,只求一身清白,求心中一口意气,闻秦相言安某春闱舞弊,吾心中自是不顺,秦相官至宰相,位高权重,一言如山岳倾轧,少年不才,只能以画为剑,斩此山岳,斩去无数如豺狼般的小人恶语,还得一朗朗清明。”
安乐话语落下,秦相府内,自有一股又一股的强横气机迸发,似有磅礴元扫荡而来。
与此同时,车辇中的花夫人心一动,人群中,看热闹的太庙老人亦是冷笑,屈指弹出剑气升空!
诸多气机瞬间被压制下来。
安乐将装有老黄酒的酒壶别在腰间,淡淡一笑,展开狭长生宣纸骤然铺开,狼毫毛笔陡然沾染浓墨,悍然点在了宣纸上。
狼毫笔尖骤然一提,生宣之上宛若斩开一道锋锐剑芒!
似有剑气炸裂开来!
一道竹之躯干,蕴含剑气而成!
寥寥数笔,以焦墨画竹干,竹干笔直且锋锐,昂然指向穹天。
笔锋转动之间,似有傲竹跃然而出!
周围的围观者们,顿时愣,大理寺少卿曹孚亦是有些疑惑,画竹……能证明清白吗?
你墨竹画的再好,可也只是画作罢了,无法为科考舞弊而开脱啊?
蓦地,当一片片如剑斜指的竹叶,于狼毫点墨之间,跃然于纸。
安乐的身上,亦是有一股煌煌如大日般,普照人间散污邪的浩然剑气,升腾而起!
此为浩然剑气,是安乐于文曲碑上得浩然,融青山剑气之后所形成的产物,代表的是执剑者的心境与品质!
浩然剑气越来越强盛,似将云流都给冲荡开来!
安乐的心融于画中,剑气融于画中,于问心林中观竹悟的属于自己的竹,此刻安乐胸有成竹,落笔之间,飘洒写意!
这一次的画竹,安乐感觉十分的潇洒,十分的畅快!
他以板桥竹的画法,画的是自己的竹,融了傲骨,融了剑气,融了浩然的墨竹!
这一次,无太庙老人的遮蔽,浩然剑气宛若脱缰野马,自是如一头白蟒盘踞于身后,冲入云霄,撞碎青云!
浩然剑气震震,浩然之浓郁,竟是惹得文院中的文曲碑亦是开始震动,与浩然剑气遥相呼应!
随着剑气轻轻震动,文曲碑中便有一缕浩然气引出蔓延!
文院之内,大夫子朱火喜,二夫子庞纪,三夫子王半山,三人俱是同时睁眼。
瞬息而已,便消失无踪,穿过了问心林,出现在了文院深处的庐亭之前。
见得文曲碑上,于白日间星光烂漫,有浩然不断涌溢!
最后诸多浩然之气汇聚一起,宛若江流汹涌横空临安,朝着那秦相府方向而去,最后交织盘旋于那涌入长空的浩然剑气周遭,下落之间,尽数加诸安乐之身。
三夫子王半山忍不住揪了下自己一缕胡须。
“浩然,这般玩的?”
大夫子与二夫子,俱是默然。
作画墨竹,以浩然剑气引动诸多浩然……
如此多的煌煌如大日,光明且盛大的浩然正气加诸己身。
谁还敢说安乐舞弊?!
能得浩然加身者,怎么可能行如此龌龊肮脏之事!
言及舞弊,他们文院三位夫子俱是不答应。
否则,文院无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