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眼一旁安静写字的女生,状似懵懂地摇头。
“老师想和你谈,一个词,”细微的流水声响起,吕不昂轻轻推给我一杯茶,抬头,严肃的目光锁定我,“梦想。”
不需要我急着回答,她继续一步一步瓦解我的防备,试图让我露出内里最柔软的蚌肉。
“我记得来当老师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吕不昂端着茶杯起身,面向天蓝树绿的窗外,记忆穿梭回过去。
“当时的我并不满意被工作束缚自由,又害怕没钱维持我的生命,总是上班逃课跑去最近的那个游乐园,一坐就是一下午。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我的耳朵在听她缅怀过去,眼睛却盯着左边的女孩不放。
准确来说,是盯着她头上顶的丸子。
好丝滑的头发、好蓬松的小揪揪,感觉一捏下去还会发出挤压空气产生的啾啾声。
艹!手痒,想捏。
想到就要去做,我刻意避开她写字的手,伸手杵了下她的腰,做口型“我能捏一下你丸子头吗”。
她眨着呆萌的眼睛,愣愣地轻点下头,我便立马咧开嘴,伸出罪恶的咸猪手抓了上去。
如果我有大狗一样的尾巴,现在应该摇得比它还欢。
嘿嘿,好软,发丝扫在掌心,还痒痒的。
吕不昂的故事正好讲到尾声,一回头瞧见的就是我满脸痴汉笑捏女孩子头发的场景,她即刻用指尖对着我呵斥:“住手!我让你来是让你调戏女生的吗?”
下一秒,我就被推到了走廊上,面前的办公室门砰地一声无情关上,差点砸到我高挺的鼻梁。
我悻悻地屈指碰下鼻尖,开始整合信息。
最后从她那一大段话里,提取出四个关键词:自由、屈服、知己、别离。
站在老师与学生的角度,我猜她大概是想劝我归顺现实,好好学习。
她后来的行为似乎也间接印证了我的猜想。
比如……
我上课趁老师转身,偷偷弯下腰往嘴里塞饼干,刚塞得和河豚一样满嘴鼓胀的时候,耳边悠悠传来一句“这个知识点你已经掌握了吗”。
艹!那惊吓度不亚于半夜见到贞子!
我下意识回头开口反驳,一些饼干碎屑喷溅而出,我又连忙捂住嘴,指向我左边隔一条走廊正在睡觉的金乌。
既然是情侣,那就要死一起死吧。
但我没想到她甚至瞟都不往那儿瞟一眼,下课又把我请去了办公室,甩给我一本练习册,让我周五之前写完交给她。
再次被关在门外,新的疑问冒出。
为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
这个思考很快被疾步追来办公室的金乌打断。
在他关怀的询问中,一本200多页厚的练习册啪地打在他胸口。
“周四之前写完交给我。”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为钱趋之若鹜的人可从来不少。
至于这钱,谁出?当然不是我这个穷鬼咯。
我最后还是低估了钱的能动性,我给了他两天时间,但晚上放学,我就在校门口收到了一页不落全部写完的练习册,和一个讨要奖励的吻。
以及,站在路灯下不知道盯了多久的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