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卓然不想和他讲清起因后果,也无需解释,本就是三观不同的二人,卓然选择求同存异,她勉强保持耐心:“宋呈一,我再次强调一遍,陈经就是一只老鼠,一只我轻轻一踩就会死掉的老鼠,他没那么大的能力对我造成影响。”
“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把他放在心上,也没必要和我妈妈讲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到这时,陈经已经不是话题里最重要的了。宋呈一想不明白,为什么卓然要避开自己的母亲,自己去解决忍让,这明显是个畸形的家庭。
他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为什么不告诉你妈妈呢?”
卓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宋呈一生出焦躁的心情,质问道:“我真的搞不懂,难道仅仅是因为怕你母亲伤心,所以你想自己处理这件事吗?”
“遮住这件事,不让她知晓难道就是对你妈妈好吗?”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需要牺牲委屈自己的女儿来赚取幸福?她到底有多么迟钝,几年时间都发现不了自己的女儿饱受困扰?”
“还是她根本就不去想,不在意?”
“……”
温度随着宋呈一这几句讥讽急剧下降。卓然耳边的发丝突然垂下,遮住她色难辨的脸庞。
“你不觉得,你逾越了吗?宋呈一。”
她挣脱开宋呈一的束缚,后退一步,只需一步,他们的距离立刻拉大,像是站到了对立面。
“你哪里来的勇气,对我母亲妄下结论。你接触过她吗?”
“尽管我们是男女朋友,却自以为很了解我,妄图插手我的人生,是我给你的底气吗?”
“我们才认识多久,我和我妈妈在一起多久?你和她孰轻孰重,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她的眼很淡,像是回到了从前。卓然站在他面前,用冷酷的语气提醒他。
宋呈一忽然意识到,卓然的个人领域是个圆,不管从前二人多么亲密、幸福,他都是在圆周晃荡,而她的母亲才是那个圆心,一旦他想踏进中心,卓然会毫不犹豫地将他驱逐出去。
我冒犯到她了,对吗?是我错了,所以卓然才会这么不留情面,没必要伤心,在你提出陈经的时候,不就预设到卓然会生气了吗?
心里这样想,宋呈一的脸却发白了。
沉默,诺大的礼堂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卓然凝视着脆弱的宋呈一,心里也涌起复杂的情感,她感到一股控制不住的烦躁恐慌,在这一刻,她无法快速准确剖析自己的情绪,于是选择了尖锐:“别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很丑。”
“你刚刚那副模样,就跟所有人一样,打着为我好的口号,随便指点我的人生。”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这种了。那些以为和我是朋友的人都是些蠢货臭虫。虽然我装出来和蔼可亲的样子,他们却辨别不出来,还沾沾自喜,真的很蠢,所以被我讨厌,他们活该。我厌蠢,你是知道的。”
“你不会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吧?宋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