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旁边那男主持了吗?他就是被这主持一手提携上来的,”章奉仁点燃雪茄,笑着说,“是啊,出门在外人脉多重要,大家都争着往上爬,自然要抱紧上头的大腿。”
“章老板......”
“高浪也是,”章奉仁眯着眼,“咱们现在能和他对着来吗?”
“不能,”章奉仁自问自答道,“我已经查到了,他的靠山是落荏洲的头儿,而咱们的靠山迟早会放弃我们的。”
气氛下降到冰点,空调吹出的暖气呼呼作响,元仲闻心中的焦虑随室内温度升高放大扩张。
“前路难行,我也得为你们好好打算了,”章奉仁抱着脑袋叹息道,“为你们,也就是为青天帮,就是为了我。”
注视章奉仁没有感情飘忽不定的目光,元仲闻丝毫没怀疑他报仇的决心。他估摸着,章奉仁的人生只剩下仇恨和欲望了。而元仲闻自己何尝不是困顿其中,在欲望和仇恨间来回踱步,到人生尽头就要和章奉仁一样,成为欲望与仇恨本身。
云满桃幸运地在东风路火锅城找到一份服务员的工作,休息时她就去南坪湾公园给人画画,每月赚的钱都攒着好去伊奠之东。
火锅店曾有爱揩油的男同事和咸猪手顾客,好在女老板是泼辣的生意人,不仅开除掉男同事,还赶跑了顾客,为店里的服务员讨公道。
云满桃也认识了几个和善的朋友,平时谈论的不再是男人的生殖器和如何讨他们欢心,取而代之的是追星、美食、旅游和梦想。
上回讨论这些稀松平常的话题可以追溯到三年前。那时云满桃十六岁读高中,她和朋友们聚集一团,谈论今日哪个明星爆出绯闻,明日哪个富豪跌落坛,后日哪个导演获得奖杯,她们可以从天南地北谈到生死轮回,她们脸上永远挂着美好的笑容。少女时期的云满桃对学校生活最为向往,因为一到家就要面对动手动脚的继父与卧病在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