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仔见他们否决,有些不敢置信,“可是警察已经挖到尸体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挖到尸体只能证明秃头田杀了这个妓女,不代表他就是这次的凶手。这是两码事。”李韶光言之凿凿。
其他侦探也跟着附和,就连这些算命大师也都跟着点头。
钟德堂再次重复之前的卦象,“凶手是个女性,五六十岁。”
他已经拿到荔枝窝所有村民的名单,找出符合这两个特征的女性,全村总共有2人,他根据八字和相面最终找出六个嫌疑人,他会逐一给她们算卦,找出谁才是凶手。
苏念星算完秃头田后,梁督察已经跟陈督察汇报完发现秃头田异常的情况。
这一次梁督察没办法帮苏念星兜着。毕竟他是个警察,怎么都说不通好好的荔枝地怎么会埋着尸体。
他直接讲是苏念星算出埋尸之地。有许多风水大师可以算出祖宅具体方位,尸体所埋之地阴气聚集。
得知尸体是苏念星算出来,王阳盛看向苏念星的眼有点不一样了,“没想到你也会看风水。”
苏念星是真不会风水,但为了不露馅,她也只能点头,“略知一二。”
其他算命大师看苏念星的表情如临大敌。
连埋在地下的尸体都能找到,她会不会也能算出凶手?
就连一直没将苏念星放在竞争位置的钟德堂和李韶光都开始紧张起来。
梁督察汇报完带着苏念星朝前面走,“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到了金柱家,金阿婆不在,只有金柱老婆在收拾金柱的衣服。这些都是要烧给他的。
苏念星和梁督察进来,金柱老婆只能停下手头的活计,过来招呼两人,“你们有事吗?”
苏念星问她,“金阿婆呢?我找她有事情。”
金柱老婆叹了口气,“出去了。我老公死后,她心情一直不好,不是去祖坟,就是在外面溜达。”
“听说她之前疯疯癫癫的?现在好些了吗?”苏念星追问。
金柱老婆点头,“其实之前疯疯癫癫是因为跟村民们吵架。我们荔枝窝的族人死后都要葬进祖坟。金柱是长子嫡孙,她想让金柱葬进来。但是族里不同意,说他是死于非命,按照规矩要葬在外头,以免怨气冲撞祖先。她不同意,跟村民们大吵一架,还动手打人咬人,跟疯了似的。”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这样,“后来呢?”
金柱老婆就道,“郭昌盛说等下葬那天会请法师作法。还要给村里捐钱,其他村民才同意将他儿子安葬在祖坟。我婆婆也同意了,她要把这房子卖了,等我老公下葬后,我要离开这里。”
苏念星问她有没有看出金阿婆不对劲的地方。
金柱老婆以为她在关心自己婆婆,仔细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不对劲吧?死因一天查不出,她就一天睡不着,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溜达。但是跟以前比起来,要好很多,她说话也温柔了,偶尔还会下厨做饭。”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刚想问她有没有吃对方做的饭菜,金阿婆推门进来,看到家里有陌生人,她就像没看到似的,看着金柱老婆,“我中午给你做的汤,你喝了吗?”
金柱老婆一直忙着整理衣服,还真忘了,她也顾不上招待苏念星和梁督察,立刻起身去厨房。
金阿婆跟在她后头一起进了厨房。
苏念星和梁督察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金柱老婆盛了一碗,“妈,你也喝一碗吧?这么多汤我也喝不完。”
金阿婆背对着门口,苏念星看不清她色,她缓慢地点头,“你喝一碗就行,剩下的留给我。”
她说话声音很慢,机械地吐出字,转身时,苏念星甚至看出她嘴角翘起的弧度,她冲梁督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会站到金阿婆面前,阻挡他的去路,而苏念星则是快步走到金柱老婆面前,夺下那碗刚要送入她口中的汤,“先别急着喝汤。我有话要问你!”
金柱老婆微怔,“什么事啊?不如等我喝完汤再说吧。”
苏念星笑了笑,“是工作的事情。我开冰室,正好缺人手。我觉得你做事很勤快。”
金柱老婆一听她要招自己,立刻放下手中的碗,跟她一块出了厨房,“你开的冰室做什么吃食?我做事很勤快的,什么都会做,擦桌子,洗碗,打扫卫生。”
苏念星点点头,“对,就是看你做事这么细心,我才想请你呢。”
她指了指厨房,“你看你这厨房多干净啊,打扫得井井有条。”
金柱老婆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我打扫的,是我婆婆打扫的,她是个仔细人。”她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我也很勤快,讲卫生。你看我的衣服很干净就可以看得出来。”
她跟苏念星出来,正准备坐到之前的地方,手腕却被金阿婆攥住,“怎么了?婆婆。”
金阿婆指了指厨房,“汤一会儿就凉了。快吃了吧。找工作不急,你做事这么勤快,不愁找不到工作。”
金柱老婆有点尴尬,冲苏念星笑笑,“那我喝完汤再跟你聊吧。我婆婆也是一番好意给我熬的汤。”
说着就要转身,苏念星却紧紧握住金阿婆的手,不让对方松开金柱老婆。
两人齐齐看向苏念星。
苏念星的眼却并不与她们交汇,而是被眼前的视频震撼,整个人处于呆傻当中。
依旧是那个祭祖仪式,苏念星从中看到自己的脸,她与阿香婆和雯雯坐在一桌吃筵席,一派其乐融融场景。
一只手端着一碗水晃晃悠悠,躲开人群走到一个男子面前。
“金柱啊,你老婆干了一天活,这是妈从家端的热水,你送给她喝吧。你看她嘴皮都干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哪怕没有看到脸,苏念星也知道是谁在说话。
金柱傻呆呆接过碗,原本想给老婆喝,缓解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谁知水刚端到,金柱老婆就给自己打了碗汤,喝得心满意足。他只好自己喝了水。
他将空碗送给母亲,笑着说,“她已经把水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