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冰室,苏念星一直心不在焉。
阿珍还以为她在自责没能给那位师奶算出女儿下落,于是宽慰她,“老板,就是再的算命大师也不能百分百算出来。你已经很棒了!我看玄学综艺后面请的嘉宾,算卦本事都不如你。你现在的呼声越来越高。许多人称你为香江第一算呢。”
苏念星哭笑不得,什么第一算?她现在连个杀人凶手都算不出来。
一直到晚上23点,冰室都要打烊了,梁督察才姗姗来迟,“我原本想明天再告诉你。又怕你一直在等,所以特地绕道过来。”
苏念星松了口气,“家慧被救出来了?谁绑架的她?这么多天过去,是谁给她送的吃食?”
梁督察颔首,“救出来了,她被关了太长时间,状态不太对,也不开口说话,心理专家正在帮她做心理疏导。凶手是谁还没法判断,不过我们从家慧被关的地方采集到嫌疑犯的指纹,只要找到凶手就一定能将他治罪。”
苏念星总算松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她让梁督察快些回去,自己也回住处。
梁督察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坚持送她回去。
“如果是连环凶杀案,而且三名死者还离得这么远,凶手有没有可能是自由职业者?”苏念星没话找话。在香江生活,没有钱万万不行。有份工作就是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梁督察点点头,“你猜的也有可能。”
苏念星见他兴致不高,住了嘴,“你不方便泄漏案情吧?”
梁督察苦笑,“警队规矩。也是防止警员向媒体泄漏,到时候弄得市民人心惶惶。”
这事传出去确实会引起恐慌。苏念星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案子,福至心灵道,“也有可能是出租车司机。这种正当职业,不会引人注意。”
梁督察颔首,“也有可能。”
正说着话,大厦到了,苏念星与梁督察道了“晚安”就下了车。
这个晚上苏念星睡得并不安稳,她最近坐出租车的次数比较多,有时候是录节目,有时候是驱邪。
对了,家慧,她见过!
迷迷糊糊,苏念星醒了,也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家慧。是那次从电视台出来等车的时候,家慧站在她前面,替一位孕妇据理力争。但是她怎么会出事呢?
第二天一大早,苏念星出去晨跑时,路过一个电话亭,给梁督察打了电话,“你知道家慧哪天被绑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将案件交结给将军澳警署就没再过问,他让苏念星稍等片刻,随后回答苏念星的问题,“她一直不开口。警署还没有给家慧做笔录。不过法医给她做过检测,她被人侵犯过。”
苏念星愕然,随即把自己曾经见过家慧的事说了,“家慧母亲说过她已经两周没见过女儿,我算过时间,我最后一次见到家慧确实是两周前,很有可能是家慧最后一面。那个司机很有可疑。”
她捶了捶脑袋,“但是我不记得司机的长相了,也不记得他的车牌号。”
梁督察听到她自责,立刻出声安抚,“没关系,等心理专家平复好她的情绪,她肯定会开口的。”
苏念星听到他自信满满,总算松了口气,“妓女被杀的案子,你们查得怎么样了?还是没线索吗?”
梁督察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们这几天把铜锣湾娱乐场所都走了一遍,死的妓女远不止六个。但是因为她们身份见不得光,所以没人报案。”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有些沉重,“其实我可以帮你们算coco。她身中多刀,死前应该很痛苦,也许能算出凶手。”
梁督察却再次拒绝了她,“陈sr请来了犯罪心理专家,他已经给出侧写。如果连他也查不出,我再请你算一卦吧。”
苏念星答应了。
下午三点,梁督察出现在冰室,他面色有些凝重,“家慧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将军澳警察拿她没办法。我想请你给她算一卦。警察需要查出绑架她的真相,这样才能抓捕对方,给对方定罪。”
苏念星了,“她不想报仇吗?还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ptsd)?”
梁督察点头,“心理专家说很有可能是ptsd。治疗过程并不顺利,她一直抵触心理专家。案件不等人,我们需要早点落实这桩案子。”
所以需要苏念星帮忙算卦,告诉他们,嫌疑人是谁,既然家慧得了ptsd,说明被绑架的这段时间,她一定承受极大的痛苦。她给家慧算卦一定能看到嫌疑人。她满口答应,“好。你安排吧。”
梁督察带苏念星去见了家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并没有告诉将军澳警员们她的真实身份。
苏念星化了妆,这些警察也没认出她就是风靡全香江的算。
苏念星借着心理治疗的机会见到家慧。病床里只有他们三人。
梁督察站在门边,防止外面的人突然进来打扰他们。
家慧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盯着地面,好似不会动的木偶。她手腕处和脖颈部有被绳索困住的痕迹,此时全部绑了纱布。
苏念星伸出触摸她手时,她身体瑟缩了下,看了苏念星一眼,又飞快垂下去躲开她视线,并不与她有任何情感交流。
苏念星在摸上对方手时,整个人已经被眼前的视频惊呆了。
她见过最血腥的场面是之前那个孕妇被杀,到处是鲜血,让她作呕。这次的场景比它有过之无不及。
昏暗的房间内,地板咯吱作响,头顶的吊灯晃着微小的弧度,一个女人斜躺在木板床上,她的双手双脚和脖子都被铁锁固定住,嘴里也被块抹布堵住,正呜呜咽咽冲着不远处倚靠在墙壁的女人呼救、挣扎。
女人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痛苦地流泪。她不是别人正是家慧。
而躺在木床上的女人是一个苏念星根本不认识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个男人进来,他朝着木床上的女人阴恻恻笑了一下,随后拉了床边一个绳索,悬在上空的刀落了下来,女人停止挣扎,家慧吓得疯狂大叫,眼泪糊了满脸,绝望地呼救着。
突然男人朝她踢了一脚,“收拾好!”
家慧机械地收拾床上的尸体,手一直在颤抖,喉咙在干呕,但是吐过之后,在男人不耐烦的催促下她又开始将尸体装进透明塑料袋,又装进行李箱。
再然后男人拉着行李箱离开,她开始打扫血迹,将木床冲刷到原来的样子。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苏念星看到她认识的人,pple和阿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