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仿佛是最最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尤其从他那样一个骁勇善战的骑士团团长口中提及,会被众人笑掉大牙。
可是那不就是他吗?
那些个心潮澎湃的夜晚,那曾经藏身于山洞之中、羞耻而又甜美的夜晚,那些相拥时的雀跃与分离时的忐忑不安——化身为盔甲,又从而成为他最为柔软也最为致命的弱点。
曲拂儿。
曲拂儿。
他起身,用棉袍裹住自己的身子,窗外白茫茫一片,雪依然在下着,远处的大贵族宅邸,最为耀眼的便是富美尔家的那一座。
有几扇窗后竟然还亮着灯,切萨雷轻蔑的哼了一声,看来富美尔公爵也是无法入睡啊——
他只觉得天下巧合也是有趣,拂儿自出生以来便没有见过她的父亲,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与最为亲密的女人,却因为切萨雷的父亲而丧命——而拂儿的父亲,富美尔公爵,却是此刻最想要他切萨雷·洛伦佐人头落地的男人。
若是任凭他们之中谁的命运稍微偏离一下正常轨迹,也许,都将会是不同的结局。
雪下了一整夜,一直到白天,雪势逐渐便小了,却并没有停。
有时候在夜色的庇佑下,人会变得大胆而直率,可是当白天到来了,人多多少少会收拾起来夜晚的胆大妄为,变得容易害羞与保守起来。
比如说,此刻站在法雅和阿安对面的阿项,抓耳挠腮,面对着两位与他有着肌肤之亲的女性,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是阿安却并不理会,她和法雅认真的说,“法雅姐姐,我不会和你抢的。”
法雅则摇头,用肩膀轻轻碰了碰阿安,“会不会很疼?”
事情的走向有点出乎意料,阿项就看见那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似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下尴尬的,貌似只有他一人了。
可是怎么不会嫉妒,怎么能没有占有欲。
两个女孩子谦让有礼了片刻之后,那种对于未来的决定权又交回到阿项手里。
法雅轻轻咳着,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盈盈的眼睛望着阿项;而阿安则抓耳挠腮的,一会儿看看法雅,一会儿又看看阿项。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总归还是年轻,怎么也能找个活计活下去——”那种以退为进的小狡猾开始作祟,搞得阿项进也不好、退更不是,他干脆抓了抓头发,“我是明夏人。”
阿安一愣,“看得出来啊,说这个干嘛?”
他摸摸鼻子,一丝红晕爬上了脸颊,“我这个年纪,也该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
阿安一听,脸忽然就红了,又恨又气,“你照顾好法雅姐姐就好,回家娶了做媳妇谁管你!”
小爆竹一样的脾气一旦被点了,就立刻蹬鼻子上脸;可是法雅逆来顺受,见到阿安这样,又看见阿项为难,轻轻柔柔的开了口,“我好歹有一技之长,也许靠跳舞也能养活自己……阿安还小呢。”
阿项连忙又说,“我来艾利玛是要来找人,找到之后,是要回明夏的。”
阿安和法雅听他说了这样的话,心里多少有些难过与失落。
“我的意思其实是……如果你们两个人能够等我办完事,能不能和我一起回明夏?”阿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变成蚊子声。
法雅和阿安面面相觑,听见阿项又说——“我们那边……是可以叁妻四妾的。”
“谁、谁要嫁给你了!”
却换来法雅和阿安的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