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
她的声音很虚弱,就像个将死之人般带着哀求:[这本日记,送给你。]
我沉默接过她手中的笔记本,看着她如断线木偶般坠落,再也提不起丝毫力气。
风扇没有转动,室内热得躁人。
[774,时间到了。]
门外的同事刻意大声的宣布唤醒了我。
我目送她走出牢房,同事经过我身边时,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揶揄:
[再怎么兇恶的人,到死不也还是这样吗?]
......是啊。
我独自留下收拾房间,将背包带回办公室里,学姐皱起眉头:[你做甚么?]
[没甚么。]
我换下衣服,把钥匙还给她,有些困倦:[床边故事挺不错的。]
[对了,帮我签下班,谢谢。]
*
明亮的蓝天灿阳刺得人眼疼,阳光、健康、自由这些词汇对那栋建筑物里的人而言,果然很遥远。
热。
彷彿多晒一秒都要着火,我迫不及待发动汽车直奔回家。
用清凉的水流洗去一整夜的阴冷压抑,冲一杯咖啡来缓和有些抽疼的脑经,经过镜子前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
然后轻蔑的笑了笑。
一个苍白的女人,套着白色的便衣,白色瓷杯里的咖啡氤氳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乾净吗?
白?
雪白?
是灰白?
还是死白?
然后我的视线落在被随意搁置的背包上,墨绿色的布包,底部沾染的血跡已然乾褐。
一个声音在腹中不住衝撞,打开它、打开它……
我在装冷静给谁看呢?家里没有别人。
我又在装同情给谁看呢?我就是听了个故事。
捧起背包我坐上沙发,一边拉开拉鍊我想着沉璐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毫不在意的翻开它。
不错,一本笔记本,一小罐香水,一双粉色高跟鞋,一大叠钞票。
飞来横财,是这样说的吗?
我把钱丢在茶几上,鬼使差地将鼻子凑近背包轻嗅了一口,香气很淡,茉莉闻起来是玫瑰香混着淡淡的白麝香。
我带着质疑的心情翻开了笔记本,774失了光彩的脸庞在第一页为我述说了曾经的风华绝代。
娟秀的字跡在一旁深情款款:
献给阳光下的明媚容顏
此生唯你许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