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无辜归无辜,李又明自问也没做错什么。最起码他没有掺和到众人背后嚼舌根,但他确实是在人前多了嘴。如此翻来覆去理清了头绪,李又明觉得自己也算是罪有应得领过了罚,便安然睡下。
然而夜半漆黑,耳边沙沙作响,李又明一个激灵一跃而醒,眼前一阵眩晕,身下冰冷粘湿一片。按下闹钟,才十二点半,他呆呆地望着房顶,方才的梦境悱恻缠绵,亦真亦幻,真假难辨。
下小雨了。
雨点不疾不徐地敲打着窗棂,滴答作响,宛若方才在梦里周晓艳落下他脸颊上细碎的吻。她还像白天那样目光盈盈地望着他,还穿着白天那件遮住了所有的校服上衣,还像白天那样在他面前拉开了拉链。只不过这次,她不是气鼓鼓的,她的嘴角是轻扬着的。隔着小背心和厚t恤,那对就是不肯低头的珊瑚色蕊珠依然任性而淘气地轻颤挺立,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去压制,去揉捏。不等他伸手,原本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条方桌不见了,她轻轻伏下身,密密地贴上了他的胸膛,发丝化成片片云絮,柔柔地环上他的脖颈。被她这样抱着,他不再能看到她的脸,鼻尖却填满了她的气息。她温柔地吻他的颈后,她嘴唇微凉,他皮肤滚烫。终于,他忍不住张开双臂,想让她贴得更近一些,近到和他合二为一,脚下一空,心里一惊,怀抱中空无一物。
好在次日是周六,不用上学,否则李又明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晓艳。少年多了不可言说的心事,梦里画面的每一帧都让他难以再直视周晓艳的脸。更夸张的是,醒来的刹那,他竟然有些隐隐的遗憾,因为在醒来之前,周晓艳还没有真正的亲吻他——她还没有吻上他的嘴唇。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哪儿又跟哪儿。
可是周六过完是周日,周日过完是周一,周一还有体育课,体育课上还要见到周晓艳捂着大校服。李又明不喜欢逃避,那样只能催生问题的膨胀,归根结底,还是要正面解决。思忖片刻,他拿起店里的电话,打给了他哥李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