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贤指着自己的脑袋瓜说:「就在这里面。」
两位通玉不醒人事的事,可是绝对机密的事,只有通玉跟少数几个人知道,所以即便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但也都不敢对外声张,甚至连执春秋都不敢通报让他知晓,所以当进贤说明来意,可把辛可亭吓了一跳。
「通玉的魂魄被打散?这事司灵使是打那儿知道的呀?」
「这……」进贤吱吱呜呜的,是因为想起先前玄炎烈交代的话,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在这儿的事,但是这救人的话已出口,这一时间又找不住其它的话来说明,所以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
辛可亭见到进贤这个样子,突然想起这个背后告诉进贤这件事跟救人方法的人,可能就是他的『护身仙子』,才懊恼问这个问题真是有点强人所难,因为自己可是亲身经验”说不出口”的困扰,赶紧先叉开了话题,便对着清需说:「清需,你先回司灵使行馆待着,记着,刚刚司灵使所说的话,切不可对其他任何人说起,这事可是很正经,不能乱开玩笑传出去,否则后果是咱们整个司灵堂都承担不起的,知道吗?」
清需很少看见辛可亭这么严肃的表情,知道这事恐怕碰触到了”通玉的秘密”,自然晓得事情的严重性,便回答说:「辛首执,咱知道了,咱绝对不会对外人说一个字。」
「嗯,甚至,你现在根本没来过这『临海居』,你明白吗?」
「咱明白。」
「你快回去吧,待会儿咱会送司灵使回去的。」
清需拱手拜别,还看了进贤一眼,便赶紧离开了『临海居』。
「这消息司灵使您是如何知晓的,咱就不再多问了,但是,是甚么方法可以让这两位通玉醒来呀?」
「这方法我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得先找到两位通玉和他们随身的修仙玉珮才行。」
「修仙玉珮?那…好吧,请司灵使随咱过来。」
其实辛可亭与柳江新都猜想着进贤到仙域灵宫,背后一定有一位仙人等级的人在帮助他,如果是那位不期而遇的『护身仙子』,那可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既然进贤主动过来帮忙,自然是受到高人指点,辛可亭稍稍宽心了一点,知道这两位通玉此劫可解。
辛可亭引着进贤往『临海居』的房舍走去,一整排典雅的房舍,正是通玉平常居住的地方,听说最后面一间,还是执春秋柳江新当通玉时的住所,直到现在还是空在那儿,好让柳江新下来这地宫时,有个熟习的环境可以安歇。
辛可亭带着进贤进到其中一间房舍,推门进去,却发觉里面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偌大的厅堂里,只有几张供人歇脚的椅子及两张书桌,其中一张书桌前正坐着一个人闭目养,这个人听到有人开门,便睁开了双眼查看,见到是辛可亭与传说中的司灵使进屋,脸上却没有甚么表情的变化,也没发话出声,只是一直看着这两人走近,反倒是辛可亭先说话:「司灵使有解救两位通玉之法,咱决定一试。」那个人没说甚么,只是沉静了一下,便点点头,辛可亭拱手回应后,便对着进贤说:「司灵使大人请随咱来,这地方有点不太好走,请司灵使要留点。」
辛可亭说完便领着进贤往厅堂旁一个房间走去,这房间里甚么都没有,但却有一条往楼底下的阶梯,进贤想这『临海居』在二楼,往下走自然是到一楼去,但没想到这往下走的楼梯一走下去就像没完没了,感觉早已超过一个楼层的高度,怎么还在走?况且这楼梯间阴阴暗暗的,只有几处萤光照路,感觉还真不自在。
好不容易出了楼梯口,眼前景象还真的吓了进贤一大跳,阴阴暗暗没变,但却是一片宽阔的湖面,湖面底下,有着数不清的灵球,这样的景象进贤并不陌生,因为这就像育灵池一样,但在这里的灵球数量更多,而且更加光亮耀眼,整个开阔的湖面被照耀闪闪发光,连同这整个地底下的景物也都被照射的清晰可见。
「这里是…」进贤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没错,这里便是仙域灵宫的最底层,事实上,除了内环宫殿是依靠建立在圣灵树之上外,其他的部分,都是腾空建立在湖面之上。只不过,唯一可以下来这里的通道,就是咱们刚刚下来的楼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下来这里,所以,在仙域灵宫里,除了通玉与执春秋外,没有人知道有这个地方。」
进贤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着,但与其说是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倒不如说,进贤正深深的陷入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交流当中,才下来一会儿,这一波一波如清风般吹拂过来怪异情绪波动,所感受到的不是皮肤感受的拨弄,而是如心悸般的脉动,虽是浅浅淡淡的,但是却异常丰富,浸淫在这情绪的波浪当中,感受是美好的令人不忍离开,辛可亭看了进贤的模样,还以为进贤是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这也不觉得怪,毕竟谁瞧见这样的景象,谁也会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便接着说:「这个地方之所以要特别保密,是因为在这里,咱们通玉要为皇上进行一个非常秘密的事情,司灵使大人即将成为仙域灵宫的主事者,这个秘密迟早都会知道,所以现在才会带司灵使大人下来,但是这事可是非常重要,绝不可对其他的人说起,所以司灵使大人您可千万要保守这个秘密呀。」
进贤仍是没有回应,辛可亭见进贤一直注视着湖面上,湖面上几处浮出水面的石砌平台上,发出不同光泽的灵石,的确是会令人心生好,便笑着说:「想必司灵使是对那几处浮出湖面的石台有所疑问,没错,这几处石台上散发出的光采,是灵石所发出来的,这些灵石当与圣灵树玉阵的灵石是相同的,而每个石台应该都有设置一个小的玉阵,但是作用是甚么,咱们无法得知,因为根本没有通道可以到得了这些平台上的小玉阵,咱们推论,这每个小玉阵一定都有特定的功用,因为这么多小玉阵当中,有一处小玉阵是咱们可以到的了,而且就在这石桥的另一头,咱们便是这样推论出其它的小玉阵。」
辛可亭在说完这些解说之后,进贤似乎并没有流露出甚么听进去的表情,让辛可亭感觉进贤好像并没有在听自己在说话,这种感觉让辛可亭大惑不解,便说:「不知道司灵使大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不明瞭的地方?」
进贤依然没有反应。
辛可亭便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进贤的肩膀,又说了一次:「不知道司灵使大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不明瞭的地方?」
进贤彷彿回过,转头看着辛可亭,呆了半响之后才说:「这个地方好怪,我也不知怎么的,当看着这些灵球时,忽然有好多好多的声音传入我的心里,我知道我并没有亲耳听到声音,可是就是有好多人在讲话,但又不是对我说,然后又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浮现出来,好像一下子想起了好多事,但又不是我曾经经歷过的事,真的是很怪的感觉。」
这下子吃惊的换成辛可亭,这仙域灵宫的底层,灵气异常充沛,但大家通常只是感觉有灵气在流动,但谁也说不出是甚么样的灵气,但进贤不但可以感受到,还能说出是甚么样的灵气,『仙格人』这个称谓,似乎已经超出咱们原先的想像,但同时辛可亭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既然进贤已能感受到灵气,深怕进贤又会莫名受到『过灵之伤』,便紧张兮兮的问进贤说:「司灵使大人现在感觉还行吗?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地方,有的话,您可得赶快跟咱说呀!」
「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辛首执您放心。」
「好,好,好,咱看,咱们还是别耽搁了,赶紧去看看那两位通玉,咱可得赶紧把司灵使大人送回仙域灵宫上面才能安心。」
「喔!」进贤说完回过头,猛然被一个黑影堵住视线,原来进贤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就是刚刚在下来的厅堂见着的『那个人』,原来他一声不响的跟来,一路没发出声响,这下子反而把进贤吓了一跳。
石桥的尽头,连接着一幢很怪的石室,这石室由外面看来,几乎被树根包裹的密不透风,只有少许地方还看得出是石块砌成的,石室当中有个缺口,便是进入的门口,里面看起来黑黑幽幽的,但是一穿过缺口走了进去,立刻感受完全不同,耀眼的阳光由树根的缝隙中照射进来,整个石室里明亮无比,空气新鲜,徐徐吹进的凉风还透着树林间特有的清新味道,让人精无比,石室当中有一个圆盘型的石台,上面躺着一个人,另一个人却是盘腿而坐,看起来都像是陷入沉沉的睡眠当中,而这圆盘石台的正中心,有几颗黯淡的灵石依着一个怪的符号崁入石板当中,辛可亭见进贤跟着进来石室,还再四处张望的时候,便迫不急待指着这两个躺着坐着的人说:「就是这两位通玉,侯景义跟严大宽。」
「他们看起来还好呀,像是只是睡着一般。」进贤走到辛可亭身边看着这两个人说。
「嗯,这是因为人灵离开的身体之后,肉身便自行进入了龟息之像,不但呼吸变得微弱绵长,连心脉也会变得缓慢,如此不喝不吃,也可以安然度过七天。」
「这么厉害呀。」进贤惊讶的说。
「唉!这是书上这么说,但咱们实际的进入玉阵后可就不是如此,一个时辰还不觉辛苦,但连续超过两个时辰便会头昏眼花,这两位通玉进入龟息已经过了四天,如何唤也唤不回来,咱真是担心他们的身体不知道承受不承受的起呀!」
「唤不回来?」进贤好的问。
「嗯,这通玉入阵呀,中间的灵石便会发出光亮,代表通玉已经成功御灵进入玉阵,一直到时辰到了,要通玉回来,便会呼唤通玉的名字,咱们还怕进入玉阵的通玉会忘了时辰,所以这里会有一位……嗯,」说到这里,辛可亭还看了已经不声不响进来的『那个人』一下,才又接着说:「嗯…会有一位专门照顾他们的太监来叫醒他们,通玉便会慢慢甦醒过来,这时坎在中间石板的灵石就会慢慢黯淡下来,但是这次时辰还没到,也没呼唤通玉的名字,灵石的光亮却是忽然就灭了,通玉们却都没有醒来,过了两个时辰才觉事情不妙,果然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唤醒他们,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况且…况且…」说到这儿,辛可亭意有所指的说:「咱们也不允许向其他的人请教,所以咱也不知该如何因应呀!」
『那个人』听到辛可亭这么说,脸色有点难看的轻咳了两声,转个头看着别的地方。
「那他们不会自个儿醒来吗?」
「不会……喔,不过有一次,咱听说执春秋还是当通玉时,曾有一次他是自个儿醒了过来,不过…不过…」辛可亭此时弯了个腰,靠着进贤的耳朵小声的说:「那是因为执春秋的人灵在外面飘盪时,遇着修仙人,被修仙人给煽醒了呀。」
进贤此时想起玄炎烈说到这两位通玉也是遇到了修仙人,难怪玄炎烈叔叔会生气,原来修仙人可以不必打散通玉的魂魄,只要让他们醒来就好了嘛。
进贤这时便气呼呼的说:「辛首执别担心,我有办法会让侯叔叔跟严叔叔醒来,他们的修仙玉珮呢?」
「应该还握在他们的手中吧。」
「好,我来瞧瞧。」
说完,进贤便跳上了圆盘石台,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左寻右瞧,看准的了他们手中的修仙玉珮,这时才突然想到,「该怎么作呢?玄炎烈叔叔没教呀!不管了,先用手摸摸看吧!」
但是修仙玉珮握在通玉手中,都只留了个边边在外面,进贤便躡手躡脚的伸出个手指尖轻轻碰触到修仙玉珮,这时进贤忽然感到脑袋一阵发胀,一股暖流由头到手指缓缓流出,修仙玉珮骤然发出柔和的光线,不但修仙玉珮发出了光亮,这个小玉阵的灵石彷彿也感受到了修仙玉珮的呼唤,同时发出了运作时的光亮,辛可亭在旁边看到了这景象,心里晓得成了,心中大石有如放下来般的欣慰,趋前便呼喊着:「侯景义,侯景义,你倒是快点醒过来呀。」
如此叫了好几回儿,侯景义果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似乎昏昏沉沉,两眼无,但是双手双脚开始舒展,似乎渐渐恢復了精。
「太好了,果然这样作可以,还剩一位躺着的严叔叔了。」
进贤赶紧到了严大宽的身边,依样画葫芦的重覆做了一次,严大宽没过多久,也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辛可亭开心的笑着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多亏了司灵使大人,这次可真是有惊无险呀。」
『那个人』一见两人醒了过来,马上趋前上来说:「既然两位通玉都已经醒了过来,烦请辛首执与司灵使大人暂且先行离开,咱好办事交差。」
「你急甚么,他二人才刚刚醒来,是否復原还需再观察一下,这二人倘若出了差错,咱可承担不起呀。」辛可亭有点忿忿不平的说。
「那皇上的差事若搞砸了,辛首执可就承受得起吗?」『那个人』冷冷的回说。
辛可亭听『那个人』这么一说,张个嘴但无话可答,舒了口气摇摇头便说:「唉!那就有劳传达使,若有异状,请赶紧通知咱,咱就在上面候着。」说完,便无奈的带着进贤离开了石室。
「那个人叫『传达使』?」离开石室回『临海居』的路上,进贤忍不住问说。
「嗯,那个人叫『传达使』,是为皇上办差的人。」
「那甚么又是皇上的差事呀?」
「呵呵,司灵使大人,这事您就暂且别问了,过一阵子,相信您就会慢慢知道了,只能说,这件差事,皇上可比『地灵先机』要看重要多了,这可是事关皇上的心思,旁人是碰不得的呀。」
进贤应答了一声,虽然这件事情进贤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只是不瞭解的是这个离魂的玉阵,跟皇上的心思有什么关係,又不明白为什么辛首执好像很听那个『传达使』的话,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那个『传达使』不让我们现在问,那我们可以等以后有机会再问问侯叔叔跟严叔叔是怎么回事,不就好了嘛。」
辛可亭停下了脚步,轻轻叹了口气,便回过头对进贤说:「这些『传达使』可不是普通的太监,他们都有一种本事,可以让你忘记刚刚所说的一切事情,否则这个差事又怎么可能歷经两百多年,没出过任何的岔错,唉!这些人可是不简单,不简单呀。」说完,便又摇摇头继续的走了。
这时进贤忽然对于通玉们感到有一丝丝不捨的感觉,虽然通玉在仙域灵宫享有大家另眼相看待遇,彷彿吃好穿好住好,间间想干嘛就干嘛,不但有自己的房舍,还有专人伺候,平时不用跟着大家工作研读,自由自在的,但是越了解通玉的工作,就越觉得这些通玉似乎有点可怜,尤其是初见面时,每个通玉脸色惨白的模样至今还还深深留在进贤的脑海里,也许,也许以后我可以帮帮他们。
进贤心里不断这样的想着:「嗯,我一定可以作得到。」
通玉的职责到了进贤正式接掌司灵堂之后,的确產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通玉甚至变成圣心策里,最秘、最有战力一股力量,不过,这都是好久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