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面对爱人才会浮现的细腻表情。
于是,刮过颊面的晚风不再吟唱,反而像是訕笑,笑我的天真。
对啊,他可能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会没想到呢?
老天又开了一个玩笑,他居然跟别人在一起,对象是杜瑄媞。
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清,像是讯号被搅乱了,两眼冷视的画面,被他们亲密依偎的甜蜜佔满,锐利的刺上我的眼眶。
雷末禹随后追了出来,他胸前照样掛着图书委员的名牌,只是走没几步,就被无形的力量止住步伐,遥望眼光投射的定点凝聚在那两人身上,我看见他笑了,弯起一抹凄凉,比起愉悦,那笑更添无奈。
身不由己。脑中突然掠过这个单字。
他黑乎乎的双眼驀然间晃上我的视线,彼此相连。
在图书馆灯光微弱的门口,我跟雷末禹都清楚看见了对方露出对命运感到疲惫的表情。
等我们各自抽离情绪,已经是杜瑄媞跟学长手拉着手离开之后的事了。
「走吧。」
「嗯。」
无声的晚风轻柔拂过树梢,悲唱着寂寥,数片落叶迎风而落,空气里彷彿充盈着无人了解的徬徨与无措。
好吧,我承认自己现在是有些多愁善感。
雷末禹静静跟随在一旁,什么也没吭声,不发一语的走着,他说这么晚了,让我一个人去搭公车有危险,所以自告奋勇护送我到车站。
忘不了杜瑄媞牵着学长手时脸上的笑,更挥不去学长永远驻足在杜瑄媞脸上的目光,而那画面,雷末禹肯定也看到了。
老实说,即使雷末禹不讲明我也了解,他并非骑士精发作,只是想透过这个方式,逃离那些一点一滴变成折磨、专属于杜瑄媞和学长的亲密。
不论我还他,似乎都不愿意打破密度过高的沉默,整路单调的互动、简明的交谈、生疏的距离......沿途,我们各怀心事,一路不语。
就算如此,我仍觉得跟雷末禹同病相怜。
「雷末禹。」
在车子来之前,我终于是划破了凝滞的气氛。
他闻声抬起脸来,「怎么?」
「我问你,不用回答也没关係,你上次说『女生好难懂』,是因为杜瑄媞吧?」我陈述我的推测,盯着地板,不用视线给他压力。
或许是问题太犀利,雷末禹又陷入沉默,我等不到答案,所以看向他。
雷末禹紧抿着唇,握着书包背带的手力道缓缓加大,指节甚至泛白,貌似很犹豫的样子。
最后,他心不在焉地把视线往一旁挪去,答案很明显了,儘管他仍坚决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