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
布莱克推开祷告堂的门,看都还没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一个身影向着自己扑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但是一隻手猛然拦住他的腰,向旁边一扯。
他睁开眼,看到了自己刚才喊的那个人。
另一名血族突然抬起长椅朝两人砸了过来,该隐侧过身掩住布莱克,挥出了空着的手。
木製长椅应声碎裂,但该隐的西装袖子也被刮出许多道裂口,渗出了红。
布莱克反射性地要帮他按住伤口。
两名血族趁机从还开着的门窜了出去。
该隐当机立断的放下布莱克就追。
「等--」布莱克犹豫自己该不该追去。
「诺兰修士?」有些虚弱的呼唤声传来。
布莱克只好先放下该隐的事情--反正任何状况来说,都只可能有该隐担心他的份,他要负责担心该隐还早了几个世纪。
他上前,看到了被该隐放任自生自灭的父。
「父!」地板上的血摊和父腰间一大片血跡,都让他感到怵目惊心。
父看到布莱克担忧到快哭出来的色,虽然依旧虚弱,但却忍不住笑了:「我没事了,伤口已经癒合了,只是有点贫血头晕而已。」
见父说的似乎是真的,布莱克稍稍松了口气。
「抱歉,我不应该叫住你的,你想追的话就追去吧。」他向着门边抬了抬下巴,开玩笑:「等结束之后记得帮我叫救护车就行了。」
布莱克无奈地跟着笑了:「我马上回来。」
该隐追出教会之后,气息已经非常远了,他烦躁的嘖了一声。
但现在入夜没多久,他不可能留布莱克和那个受伤的父在这,如果说那群血族没有放弃每天晚上杀死一个职人员的坚持--特别是,如果这件事关係到教廷联手的那群人,要趁机做上教宗的位置的话,现在是最好打击另一派的人的时机。
该隐转身走回教会内,在祷告堂外遇见了刚好要来追自己的布莱克。
「该隐。」布莱克迎上前,看该隐走回来不是解决了就是对方跑了,为了避免尷尬,他并没有提起这件事:「你的伤--」
该隐稍微扯开了袖子上破损的裂口,手臂上已经没有任何伤痕了。
布莱克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想起了另一件事:「该隐,我们得送父去医院。」
该隐一脸不愿意:「他已经没伤了,只是贫血。」
「只是贫血也不能--」布莱克要抗议。
「我不要紧。」父的声音响起。
见到父很勉强的靠着门站着,布莱克连忙上前搀扶:「这样怎么会不要紧!」
「他说的也是,我现在的伤好了,去医院也不能做什么。」父看向了该隐,然后对着布莱克说着:「我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晚就行了。」
布莱克转头。
「我知道了。」该隐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虽然父坚持可以自己走,但在该隐冷淡到不行的『以这种速度你要走多久』的质问下,最后父还是同意请该隐帮忙。
「……可以不要用这样的姿势抱吗?」虽然知道半夜并不太会有被别人看到的风险,但是公主抱姿势这种事,对身为一个男人的父,自己是被抱的那个还是让他有点惊恐。
该隐没有理他。
走在一旁的布莱克尷尬。
沉默。
这阵子习惯了跟该隐的相处模式,布莱克已经不会在两人沉默时觉得尷尬,但是现在多了个父在场,宛如当初第一次体会该隐的不爱开口的布莱克,再一次的思考起了自己是不是该找话题。
没想到该隐突然开了口:「到家之后,立刻去洗澡,把所有血跡洗掉,衣服则是用垃圾袋装好绑紧再丢。」
布莱克和父都是一愣,然后后者回过,说了一句知道了。
「该隐,你的意思是--」布莱克想得多了一些。
「毕竟夜才刚过半。」该隐冷淡的肯定了他的猜测:「我不认为他们放弃了。」
要阻绝所有可能让那些血族透过气味追踪到父的可能。
该隐的说法让这一父一修士都陷入了忧虑之中,一时之间各想各的事,倒也没有人再意识到沉默的尷尬。
送父到了家门口之后,该隐放下他。
「……谢谢。」父有些彆扭的开了口。
该隐摆了下手。
布莱克向着父点点头:「那么晚安了,请好好休息,父。」
「诺兰修士。」父看着这名只是修士,但是在这件事相较之下,却比他这个父承担更多的他,突然感到敬佩:「愿保佑你。」
他的话让布莱克猛然一愣,然后他很快地露出了笑容:「谢谢你,父。」
该隐知道布莱克愣住的理由,是因为那让他想起了亚瑟。
在布莱克同意跟他搭档的那天,亚瑟在书房和布莱克叮嚀的时候,最后就是笑着这么说的。
『愿保佑你,诺兰修士,啊、不过从距离上看来,保佑你比较多的应该会是该隐大人。』
当然该隐认为那时在书房里的亚瑟和布莱克都没有意识到,在书房外的他有听到这些话。
愿保佑吗?
虽然知道这是职人员必须掛在嘴边的一句话之一,但该隐还是忍不住想笑。
如果保佑世人,他现在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