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要借住几天。」
最后我没有奢侈到买得起盖饭当晚餐,在家吃了杯麵便草草打发挨饿。打算耍颓废到余岑莫来主动替我打理这些,作为来白吃白喝的白住客,当然得付出点劳力。
只是她会不会和我一样糟糕就不晓得了。
「真是……」我收拾晚餐的残骸,终究忍受不了桌上的凌乱。
幼年还守在我身后,充当跟屁虫的冲天炮小妹,现在竟然也长那么大了。
同年纪的女孩总会比同龄的男孩还要成熟,这话或许能信,何况余岑莫在某些行为的确比我细心,儘管我大她两岁。
与简意更不必相比了,相差不只五岁,估计我仍是不怎么稳重的那位。
那句话证明象徵了雄性到了任何年纪都有一颗爱玩的心吧?
不过,冒险精这种阳光焕发的词在我这老男人身上倒是找不到了。
「老了。」我瞅着电视机的天气预报,喃喃自语。
天气开始转凉了,冬季将会面对最痛苦的事,就是坐上机车垫的那股冰冷。上班的路途我却仍会往杂货店的门前骑去,见老太太拉开铁门瞅见我,笑咪咪地与我打招呼,才发现这阵子因为气温转低,开业时间也跟着晚了些。
还记得,起初每日都来这光顾时,她老人家总催促我赶紧把那几箱蜂蜜茶直接搬回家,免得我总往这多跑一趟。
「不不不,我是客人耶,老闆娘怎么能自己吃亏?」
「送你吧年轻人!我和家中那老头子早不吃这些甜的了。」手摆在腰际,驼着背脊的老太太视线微仰,抬头纹鲜明,露出无奈的叹息。
而我婉拒老太太的提议时,她也经常如此回答。但这么久以来,我却从没见过她口中的老伴,某次等待结帐时,无意瞥见了帘子后掛于墙上、那张黑白分明的相片,老太太才笑着老头子早离开人世了。
「这间店……越来越没客人了、很多东西卖不出去还怕过期呢。」如今走路已不如以往平衡,花了白发的老太太佝僂携仗,却熟练的从冰库拿出蜂蜜茶,嘴里含糊着:「要不是老头子,我早收了这间老店。」
也许老太太让我想起家乡的妈,经常使我放心不下。那时见我每日都来报到,也放纵我这年轻人喜欢就好,最后我与她约定会常来光顾,至今早晨必经杂货店也成了习惯。
「你还有我啊!邻近的孩子们也期待着放学的点心时间喔。」
「也对,」闻言她闔起我放置零钱的手心,示意我收着,岁月在她脸上刮下的痕跡,此时替她添上了一份慈蔼,「我还有我家那不成材的儿子呢!」
老太太手心轻握着我的,瞅望她涌上的那股暖意,第一时间脑子浮出的竟是简意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