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母女还高兴得像什么似的,真怪,青草挠挠头。
秦雯儿得偿所愿,隔天开始便跟秦婆子一起进出胡家,每天都细心打扮,虽说帮工的身分让她不能穿漂亮的襦裙,但还是耳环银釵一样不落,知道自己年轻肤嫩,也不浓妆艳抹,素着一张脸,只眼睛水汪汪的,格外有种惹人怜爱的味儿。
因有门子青草,沉大河又说宅里多了人,进出要更严格控管,便收回秦婆子的钥匙,只由青草帮忙开门落锁。
秦婆子得偿所愿,不敢得寸进尺,只好将钥匙还给沉大河。
青草因马房茶房与厨房相对,常常看到秦雯儿,一开始见了她都会脸红,觉得秦雯儿扭着腰走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久了之后,秦婆子母女对他的轻视越来越不加掩饰,青草觉得不是滋味,便也歇了躁动的心思。
但他年纪小,个性呆气,完全没有察觉秦氏母女另有心机。
秦雯儿好不容易进了胡家,知道沉大河立下的规矩,不能随便到第三进,不禁暗恨。
便开始想尽办法撞见夜山,比如青草收集拜帖要到第三进,她便偷偷藏起其中一张,等青草过去了,才假装慌张的跟着过去,说是青草掉的。
夜山容貌俊美,气质斯文,秦雯儿近着看他觉得更贵气了,娇滴滴地将拜帖奉上,双目盈盈地望着他,刻意微微侧过脸,露出细腻白颈。
夜山态度不变拿过拜帖,秦雯儿也不介意,越挫越勇,次数多了,青草也觉得不太对劲。
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掉了帖子,没有证据,反叫秦婆子斥责一通,骂他不知感激,只好灰溜溜回去茶房,之后紧紧藏着帖子,不让秦婆子母女有机会偷去。
秦雯儿哪里这么轻易放弃,夜山每天总会到第二进去看胡月,秦雯儿便端着热茶点心找藉口进去,一旦进去就不轻易离开。
李慧比青草敏锐,每次秦雯儿进来脸色便淡淡的,她虽想提醒夜山,可秦雯儿每次看她都目含敌意,让她很不舒服,知道小人不能得罪,且也不知夜山会不会看上秦雯儿,只好装没看见。
过了半个月,沉大河回家时看到秦雯儿正从第三进出去,还双颊微红的跟他行礼才走,便沉下脸色,夜山见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沉大河摸摸鼻子,问:「她进来后院干什么?」
夜山悠哉的翻着话本子书页,边道:「说是上回到这里好像掉了个银耳环,想找找。」
沉大河冷哼一声。「可找到了?」
夜山摇头。「没有,想必明日还要来找的。」
沉大河抿紧唇,又问:「你和她说了什么?」
夜山单手支顎,笑咪咪的说:「什么也没说呀,就点了两次头,一次她来问能不能找东西,一次问明天还能不能来找。」
沉大河气闷,夜山只做不知。
晚间床上,沉大河特别霸道,折磨得夜山满身黏腻。
事毕,擦洗过后,两人并肩躺着,夜山轻轻喘气。
夜山突然说:「不喜欢那丫头,还聘她干嘛?」
沉大河转头看他。「你也觉得她不好?」
夜山轻笑。「你莫不是拿她试探我?想知道我能不能看上女人?」
沉大河无奈笑了。「我有这么傻?拿那种货色勾引你?」
李慧还差不多,人温柔,长相也顺眼。
但李慧跟夜山相处时间这么长,都没出事,沉大河早就放心了。
「我就当她是某种稀有动物,每天看她想办法凑到我面前,什么理由都有,姿势怪异,挤眉弄眼,挺有趣的。」
沉大河一叹。「这也是我疏忽,老李说秦婆子母女相依为命,死去的丈夫还有外室跟儿子,秦婆子跟邻居相处得也好,想来她是个可怜人,我便以为聘用她没问题。后来看她似乎心术不正,她那女儿偷偷进来又不安分,便找人去探听秦家族人,才知道秦婆子可不是个宽宏大度的。」
夜山来了兴趣,侧身面对他,手撑着脸。「怎么说?」
「秦婆子嫁给她丈夫二十几年都没儿子,秦氏族里便想着要过继一个给她,叫她知道了,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对人家的儿子挑三拣四,总以为别人都要奉承她,秦氏族人对她评价并不好。」
「为母不正,难怪她的女儿行事不妥。」夜山恍然大悟。
「秦婆子百般算计将她女儿送进来,打的什么歪主意你也猜到了吧?虽蠢无可惧,还是防着点。」沉大河叮嚀。
夜山不解。「既然这样,把她们母女赶出去不就好了?」
沉大河摇摇头。「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那秦雯儿能做出勾引主家的事,谁知道能还能做出什么?若叫她母女出了胡家,便到处嚷着我们的坏话,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但他们毕竟是本地人,为他们说话的人还是比较多,没的让你惹了一身腥。」
沉大河猜的竟与秦雯儿所想甚是接近。
夜山这才知道沉大河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虽他自己不在意,但沉大河不管怎样还是会保护他的。
「就这样天天看她搔首弄姿,日子久了也怪腻味的。」夜山委屈的说。
沉大河一笑。「其实我已想好办法,也许不用多久,便可以摆脱她们了。」
夜山眼睛亮了。「什么办法?」
沉大河摸摸他的脸。
「祸水东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