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放下公事包,阮琳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是谁说的?」
「是董事长啊!」把手上的文件放到桌上,秘书继续道:「前天副总下班后说你会休假几天的,因为新婚嘛。」
原来是爸爸。
无奈地摇着头,阮琳不明白父亲要她休假的意思。她已经听话跟陶振天结婚了,为何还要夺取她的工作时间?
望着她紧皱的眉头,秘书忧心地问:「怎么了?有心事吗?」
「没有。」摇着头,阮琳挤出笑意挥着手说:「可能昨天太多事要做,所以人有点累而已,你回去办事吧。」
「嗯。」点点头,秘书便离开办公室去。
叹口气,阮琳视线一直紧瞪着摆放在桌上的照片。
那是小媛天特地摆放的,是三口子在拍婚照那天的合照。
相中两父子都有着灿烂的笑容,乍看之下他们的样子长得确是有点像双生儿;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韵,只不过小媛天看起来比较年轻,陶振天看起来比较成熟而已。
反观身为新娘子的她,却完全感觉不出有任何欢喜的感觉。
昨晚的事闪过她的脑海。
她跟陶振天上床了,但主动的人却不知道跟他温存的女人是她。
与他分开多年,她除了为他生下小媛天之外,却完全没再为他付出过。所以就算他在外有女朋友,她也不会阻止他在婚后继续和那位女孩来往。
只是阮琳觉得很怪,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何仍愿意娶她?
他这样做对那女孩公平吗?
伸手将那合照按下,阮琳放弃继续考究他的想法。因为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设法把公司重新推上轨道和把儿子养育成材,其他的事她都不想理了。
「副总。」设在桌边的答话器响起,秘书清爽的声音出现在阮琳耳边。
按下交谈的键,阮琳边看着文件边回答:「怎么了?」
「何先生来了。」
何东?
「叫他进来。」回答了秘书,阮琳把手上的文件放下静待何东进来。
门徐徐而开,何东变得成熟稳重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望着不请而来的客人,阮琳以一贯的做法笑脸而对:「你怎么来了?」
「我才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何东拉开椅子坐下来质问:「你不是才刚新婚吗?为何不好好在家跟振天相处,要跑回公司来?」
整个人沉默下来,阮琳呆望着前方的人道:「就算让我们独处,我们之间的关係也不会好转更不会改变。既然是这样的话,倒不如把全副精放在工作上。」
「你没有把以前的事跟他说清楚吗?」
「为什么要说?」打开文件,阮琳强装平静地问。
受不了她那毫不在乎的嘴脸,何东一手将她手上的文件抢走:「小媛天的存在他都知道了,当年的事为何不跟他说清楚?」
压下的情绪一怒而发,阮琳双手重重拍着桌面,目光瞅着被她吓着的人:「够了!」
呆着她那张受伤的脸,何东收下强硬的说话方式道:「已经九年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没有回答他的话,阮琳只是静静听他说下去。
「当年大家都是逼不得已,才对振天演了那场戏。这九年以来,你除了面对我们和小媛天会展露笑容之外,其他的时间你有真正地笑过吗?」
从椅子站起来,何东拍着她紧握的双拳道:「这是你们重新开始的好机会,你为何不好好把握?」
移开被握着的手,阮琳垂着脸若无其事地道:「他已经有新的情人,对于我们从前的关係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有新的情人?」不确定地问,何东在看到她点头后继续问:「是他亲口告诉你?」
摇着头,阮琳心情凝重地答:「他应该是不想让我知道,因为从我们重遇那晚起,他都没有跟我提过。」
「那你怎么知道?」
何东不明白,既然陶振天是决心隐瞒有女朋友的事,那她理应不知道那女人的存在。可是现在她说出这件事,那她一定是透过什么途径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昨晚他喝醉了,把我当成那个女人抱了。」
她的话震撼着何东的脑袋,难以置信地质问:「你跟他上床了?」
「我没办法拒绝他。」
泛泪的眼眸瞪着他责备的脸,阮琳心情激动地道:「由我拋弃他开始,我已经不能再由他身上得到任何爱情和幸福。如果没有小媛天的存在,我跟他根本就不会重遇、更不会结婚。是我把这个位置夺走,是我令他们不能够结合在一起,所以就算他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会欣然接受。」
望着那认命的脸,一直在旁照顾的他又怎会忘记这些年来她的痛苦?
「阿琳,你这是在自残。」
看着那沉重的脸,阮琳只能扯着难看的笑容说:「是自残也好,是补偿也好。我的心早已死,所以不会在乎。」
「你说谎。」
一句话将阮琳好不容易扯上的笑意拉下,何东心知肚明地瞪着她游离的视线。他当然知道阮琳话里的意思,虽然没有发展成情侣,但对何东来说她就像亲妹一样重要。
「你根本没有停止过爱他,为何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这种话?」
坐回椅子上,笑容从刚才的一刻开始就没再出现在阮琳的脸上:「阿东,只要振天不伤害小媛天,他要怎么对我都没所谓。」
把被她合上的相架拿起,二人的视线同时朝着那方而去:「这样的时光是我偷来的,要我交还出来随时都可以。」抬起脸,阮琳认命的笑容又再掀起:「所以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无力反驳她最后的话,何东像洩气般跌坐在椅子上;他不知道到底该继续骂她,还是放弃不劝说她。
她的心意已决又让人无力再挽救什么:「你决定走这条路,作为学长的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但是身为你的朋友,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心里重复着他的话,阮琳只觉得与情人终成眷属应该是离她很远吧!
远到一个她不能够确定,能不能够紧紧抓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