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辉摆摆手,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转身,向房门那走去,他在隔壁还有一间房,看着他的背影,王如海突然笑了。
“他们永远不会分开的。”他笑着,朝着宋霁辉的背影,大声说道,他知道一会又要挨打,但是没有关系,说完之后,浑身有一种酣畅愉快的感觉。
这是他自己造的孽,自食其果。这从几十年前开始的孽,也该是还债的时候了,王如海面对着挥下的拳头,闭上眼睛,笑了起来,他想起梁辀说的话,‘不能做一个好父亲,可以做一个好外公’。
回到家之后,梁辀还有一些工作,在和人开远程会议,纪月也在看资料,等到洗完澡上床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梁辀拉上窗帘,躺到床上,随后关上灯,伸手搂住她,她翻了个身,面向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她穿着睡裙,臂弯上细腻的皮肤,带着沐浴露的味道,贴上他赤裸的上身,还钻进他的鼻尖。
她的一只腿架在他的大腿上,过了一会,就感觉到,他的下身在慢慢昂扬起来。
纪月的手,熟练地摸了上去,隔着他的内裤,摸了一下,肉棒在她的掌心中,又硬了几分。
梁辀笑了起来,大手覆住她的手,将它拉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停住。
她“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疑问。
他搂住她用力将她箍紧,亲在她的额头上,“明天还有事,今天不做了。”
“你下午开会,上午还能做,怎么今天不行了。”她的手挣扎着,还想去摸他的下身。
他覆着的手微微用力,笑意从胸腔发出,“今天累了。”
纪月不依不饶的,没有挣脱的力气,索性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低下头,看他,“梁辀,你是不是在外面吃过了。”
听到这话,梁辀立刻哭笑不得起来,手重重地拍在她的屁股上,“这种话能乱说吗,小孩子一样。”
她也不过逗逗他,身体往后蹭了下,蹭到他早已坚硬的肉棒上,笑了起来,“不是都硬了吗,装什么装。”
他拍拍她的屁股,“乖,下来,真不能做。”
这回,纪月微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起身下的梁辀,他的表情很坦荡。随后,又故意往后挪了挪臀部,隔着内裤,将自己的那条缝蹭在他的下身上。
他笑着制止她的动作,打闹中,他的手收了力道,甚至令她觉得,他的动作小心的不行,突然间,脑子里有一阵灵光,那些细节穿在了一起。
在医院时,有些犯恶心,后来梁辀就变得小心起来,他还推迟回京的时间,纪月的嘴角扬起笑容,“梁老师,你不会是以为,我怀孕了吗?”
梁辀笑了起来,脸有些红,视线从她的脸颊落了下来,停留在她的腹部上,流连忘返,这里,孕育着象征他们两个人的生命。
即使是在黑暗中,她都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的腰腹上,格外炙热,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她从来都知道,梁辀有多期待他们的孩子。
“梁辀……”黑暗中,她的声音沉静地过分,“我没有怀孕。”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能清晰地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而她的话,就像落在水面上的冰,瞬间变成冰水,剿灭他所有的欢喜和激动,他手里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失落,“要不要去医院测一下……”
“我吃长效避孕药了,不会怀孕的。”她脱口而出。
幸好,关着灯,拉着窗帘,不然,纪月觉得自己承受不了他的目光。
梁辀的声音也变得很冷,“纪月,你不想要孩子,可以和我说,没必要……”他没说下去,声音里不仅是失落,还有一些失望。
她吃了很久了,和宋霁辉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有一种隐隐的念头,说不出来,但是她很敏锐的感觉到,到梁辀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她害怕怀孕,她害怕那些安全套不再安全。
不过,她不会说出来,只是无声的在那垂眸看他,两个人就这么,在黑夜中,互相凝视着对方。
梁辀想得更多,他甚至想到了,他们第一个孩子,他那时有多开心,后来失去时就有多难过。他还记得自己单膝跪在她面前,恳求她,“我什么都能做,但是,你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纪月,”黑夜中,他唤她的名字了,他对她说话时,都是带着笑意和温情的,第一次用这么平静的声音唤她。
“首先,我向你道歉,是我的举动,让你感觉到没有安全感。其次,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人,但是,你用这种方式,”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很难过。你不必用这种方式,真的,这让我觉得很难过。”
纪月脱口而出时,就有些后悔,但是她却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就在梁辀还想和她说什么时,她翻了个身,从他身下下去,背对着他,躺在了床上,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这下,即使像梁辀这么好脾气的人,也有一点生气了。理智告诉他,他要去哄老婆了,但是心里那些情绪告诉他,他也是个会生气的人。
于是,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
整晚,梁辀都睡得很浅,他甚至感觉到她起床了。纪月每天都是0点多,快点才进公司,难得那么早起床,只有一个理由,不想见到自己。
他闭着眼睛,听到她洗漱的声音,然后是衣橱门打开的声音,过了一会,就是她高跟鞋的声音,最后是入户门关上的声音。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他再次闭上眼睛。
这次,他终于睡着了,还做了个梦。他看见像蓝宝石一般的湖面,风吹起湖水,发出浪声,他一眼就认出了对岸的天山山峦。他知道自己回到了赛里木湖的湖滩上,湖水拍在他的靴子上,随后,他低头看去,看见脚边蹲着一个小孩,头顶上扎了一个小揪,穿着藏蓝色的外套,身上斜跨了个毛茸茸的兔子包。她也站在湖水里,穿着一双雨靴,湖水淹没过她的脚背。
他第一反应就是,那是自己的女儿。
小女孩看上去已经3.4岁了,正是开始调皮的年纪,手放在冰冷的湖水里,不知道在摸什么,过了会,拿起一块小石头,小石头通体纯白,在阳光下发着光。
她举起手,转身笑着看向他,小女孩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圆圆的眼睛,眼角微微向下,看着可爱极了。
“爸爸,这是什么?”
他弯下腰,单手把她抱起,毫不在意她鞋子上带起的水,沾自己的外套,边抱边笑着说,“这叫亮晶方解石。”
小姑娘扭着身体,不愿被抱着,他又笑着继续安抚,“别玩水了,一会妈妈骂。”听到这句话,她终于安静了下来,好像心思又被手里的石头吸引过去了,两只手捧着,“爸爸,这个要送给妈妈。”
“好。”他笑着,替她拉开背着的小包,随后,握着她的手,把石头放了进去。
这一夜,王如海过得难受极了。阿银没有动手,就是拉了张椅子,让他坐在卫生间里,随后,自己也坐在一边。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副耗到底的样子。
阿银拿了几罐红牛和咖啡,随手放在洗手台上,然后,就开始看手机。
“我真记错了。”王如海哭丧着脸,声音带着哀求,“真的,记错了,你跟宋老板说下,是我鬼迷心窍。”
阿银在刷短视频,头也没抬,“没关系,你坐这,好好想想。一会就想起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王如海觉得有些无聊,也有些困。就在,他快阖上眼睛时,冰冷的水柱,喷在他的脸上,瞬间,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坐在卫生间里,为什么阿银拿了咖啡在边上。
阿银关了花洒,看见王如海的头上、身上,已经湿透了,水珠不停顺着头发滴下来,“不能睡着啊,睡着就没法想清楚了。”他冷笑着,把花洒扔在一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整晚都是这样,每当王如海有一点想睡觉的样子,就被阿银用水浇透浇醒。到最后,王如海困得不行,他觉得自己经已经衰落了。
很多次,他想说出来,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