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哽住了,他颇为无语,他察觉眼前的女孩在捉弄他,或者说是玩弄。
他本以为这女孩年纪轻轻,尽管武艺不弱,但涉世未深,是个心软好说话的。偏偏事与愿违,女孩油盐不进,只想放任他等死,甚至——
会杀了他。
“你很厉害啊。身负重伤,没有武功,还能瞬杀掉这么多的人。哪里像是需要别人救的样子呢?”元淮缓缓转动剑柄,放肆地折磨他掌心的伤处。
黑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地流了一地,一点点渗透到土壤深处。
练武即炼体。一个人的武功若是足够高强,他自身的身体素质也会得到极大提升。五感锐化,目力、耳力胜过之前数倍,甚至寿命也会有所延长。
常人的视力无法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看清,但元淮可以。阴冷潮湿的土壤里滋养了许多的蚯蚓,它们在泥土表面蠕动爬行,其中一只触到了被鲜血污染的地方,它的身体先是一滞,而后迅速缩成一团,还算光滑的表皮仿佛被腐蚀一般,融化成一滩烂泥。
“你的血······你就是用这个杀的他们吧。”元淮直起身,与他拉开距离。血这东西确实很棘手,轻飘飘的,防不胜防。交手时,不可避免的会飞溅出来,沾到了就是件麻烦事。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声音蓦地压低,右手紧握剑柄,脚下发狠地碾压男人的胳膊,用力之大,就连骨头都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
“我就······是个路人,倒霉······被你们仙打架牵连了。”男人的眼睛因剧痛暴凸,可怜他全身都被元淮控制住了,他就像砧板上的鱼,用力扑腾,垂死挣扎,却无济于事。
他的生死就在这少女的一念之间。
谷中的夜风冷的像冰,广袤的夜空上明月高悬。那似乎是无尽的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他失血太多了,和女孩的一番交锋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他看着元淮面巾外露出的一双眼睛,形状优美,无喜无悲,平静无波,好似一尊精致的人偶,只为贯彻某项意志而存在。
他知道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可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数不清的蛊虫和毒物用在他的身上,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品尝了几千个日夜。他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只能在阴暗的角落苟延残喘,而害他落入这般境地的凶手,却逍遥自在,在太平盛世里安享他的荣华富贵。
只要他活着,还有一口气在,他爬也要爬到那些人身边,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拉到地狱里!
元淮漠然地合拢手指,内力在掌心凝聚,猛地朝他的天灵盖拍去。
凌厉的掌风将至,他已感受到额前的隐隐刺痛。刹那间,他用尽全力,大吼道:“药王谷!”
“药王谷!你们不都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吗?”
元淮的手腕一颤,那计掌风落在了男人耳侧。
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他耳中嗡鸣阵阵,他短暂的失去了听觉,脑海中一片混乱。
“别杀我······”
“待我伤好,那药的下落,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