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掸子“啪”“啪”地抽在俞雪舟健壮的手臂上肩背了,疼得他一边痛呼一边躲来躲去,“妈,妈……”
“打!狠狠地打!白长这么大了,一点都不生性!”俞观泰凉凉地在旁边给妻子加油鼓劲。
俞雪亭眼见书房里又再上演全武行,连忙给妻子周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把女儿抱出去,以免受到惊吓。
最后,还是俞雪鸿这个当姐姐看不下去,上前给弟弟挡了一下,“妈,你冷静点。”
“冷静?”邵裕芳绕过女儿,用鸡毛掸子指着小儿子,一副随时会冲上去再补上几下的样子,“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好好的儿媳就要飞了!好不容易给他讨的老婆,宜家宜室——”
俞雪鸿嘴角抽了抽,“妈,万里明显已经不想跟他过了,你打他有什么用?”
当初父母能同意弟弟娶那样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妻子,就已经出乎俞雪鸿的意料了,她是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会对弟媳如此看重。
她确实没有哪里不好,但也没好到为了把她留住,逼着雪舟对她伏低做小的地步吧?
邵裕芳还没说话呢,倒是俞观泰先黑了脸,他对女儿喝了一声:“你懂什么!”
“徐家的女儿有福气,能护住这个浑小子!”邵裕芳扔下鸡毛掸子,回头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俞雪鸿万万没想到,父母看重弟媳的原因竟然这么……迷信。
此时,周茹已经把女儿送到育儿嫂手里,又返回到了书房。她挨着丈夫坐下,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在庆幸自己赶上了吃瓜的关键时刻。
“你弟结婚前,我们找定山那边看过女方的八字。”俞观泰叹了口气,“她有大造化,小时候被人绑架还能逢凶化吉,嫁人了也能护佑亲近的人……去年年底的飞机坠机事故,还记得吗?”
俞雪亭、周茹,还有俞雪鸿齐齐回想了一下,都迟疑地点了点头。
俞观泰指着正在搓揉手臂上的红痕的小儿子,“你们这个蠢老弟本来是要坐那趟飞机的,他准备去普里斯塔看那什么狗屁音乐节。”
去年发生的事,大家都还留有一些印象,不至于就忘得一干二净,尤其是恰好发生在同一天,这两大震惊国际的惨剧。
当天从海市飞往普里斯塔的最后一趟航班,于海上坠毁,距离这起事故发生不到两个小时,普里斯塔的跨年音乐节上发生重大枪击案件——
“那天,万里发烧入院,他从机场赶回来,没有上飞机。”
直到现在,俞观泰和邵裕芳想起这事仍禁不住一阵后怕。
这是偶然,也是必然。
自生时便被断言命中必有一劫的小儿子,在婚后的第一年,终于跨过了人生中最大的坎。
这命数,由不得他们不信。
为保这个儿子平安顺遂,他们已经想尽一切办法。
徐万里之于俞雪舟,并不仅仅只是一个配偶。
俞雪鸿久久才回过来。
去年……她还在国外读博,家里没有提过这件事,她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弟弟竟然曾经和死亡擦肩而过。
别说是她,就连一直在国内的俞雪亭夫妇,都不知道这件事。
她张了张唇,讷讷道:“这,这是巧合吧?”
……是吧?
即便是受教育程度再高的无论者,也会在得知这些事后产生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