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昀未作停留继续道:“牧柯自幼被称赞天资聪颖,他的爷爷也就是我父亲,很看重这个孙子,对他寄予厚望。”他几不可见地溢出一丝讽笑,“家族产业庞大想要从中分一杯羹的人也有很多,离上面的位置越近野心也越大,大家都在寻找机会把身边的竞争者扯落身后。牧柯一直被我和他母亲严厉管教,就是因为一旦行差踏错,他将面对的是下位者对他最为猛烈的攻击,而这是绝对不能出现的情况。”
江梨被李父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坐在原处呼吸越发低浅。李牧柯势在必得的目光与他父亲很像,江梨在这样的气势压迫下坐立不安,被迫听完接下来对李牧柯的宣判。
“而现在,这个绝妙的攻击点就摆在眼前。李牧柯这个一向品学兼优的人,竟然会非法囚禁他人长达一个月之久。”李行昀目光渐冷,哼笑一声,“呵,简直是整个家族的耻辱,我们一家也会成为永远的笑话。他难道不知道我和他母亲一直以来的筹划到底是为了谁吗?就为了幼稚的浅薄的私欲,自以为是地把所有谋划毁得一干二净。这样愚蠢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继续和别人竞争。”
“好了,行昀,别说了。”卢雁斐拍拍他的手臂,目光落到对面少女的身上。江梨眼睫湿润耳稍通红,她低着头呼吸压抑不语一言。李牧柯父亲每一句斥责都如长鞭笞打在江梨身上,让惶恐羞耻愈发升腾。家族的耻辱永远的笑话,一切的一切都与她脱不开干系。如果她当时没有答应和李牧柯一起出游,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贪图他给予的柔情,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她不应该回应李牧柯的善意的,她不应该给予他善意的。明明和之前一样做一个透明人,与外界隔离就好了,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为什么还要渴望被爱?是的,幼稚的浅薄的,她幼稚地以为自己在品尝美好的爱情,她浅薄地认为所有事情都可以隐瞒下去。她愚蠢至极可笑至极,是她把李牧柯拉到这个境地,是她纵容李牧柯一点点越过底线,也是她让两个人陷入不可回头的死地。
她明明有机会让这件事停止在还不至于犯下大错的地步,那个时候她为什么要把手机放回去,她为什么不联系妈妈编一个像样的借口把事情化解?是她自己纵容机会溜走,只为了满足微不足道的欲望,渴求难以言明的爱意。她当然知道后果是什么,只是一直蒙蔽自己欺骗自己,直到如今避无可避。
“小江,我和牧柯父亲要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自以为很了解牧柯给予他这么多的信任,却不知道他对我们有这么多隐瞒。”卢雁斐轻拍江梨的手臂,她的眼中满是歉意,“我和他父亲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对他管教有些严厉。他从小承受了很多各方面的压力,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叛逆地用这种错误的方式排解,将你们之间幼稚的感情定义为喜欢,最后造成如此后果并且伤害了你。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家里条件不算好也进入了这个高中的尖子班学习,如果没有这件事你的未来将会非常美好。但是既然已经是现在的情况,我和牧柯父亲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补救,这是我们教子无方应做的补偿。”
江梨早已泣不成声,她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溢出,她知道自己错得离谱,羞耻爬满心里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对她的责备,但她依旧被迫赤裸地接受审判。所有的情绪都被无限放大,根本不能理智思考任何。
李父李母没有说话,让她慢慢平静情绪,江梨在那样单一的环境里呆了太久,脆弱敏感的一面愈发凸显,正如此刻她的不安全感达到顶峰,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交谈。
“我可以,见一下我妈妈吗?”江梨双臂徒劳地环住自己背靠在沙发上,她眼中的疲惫浓得无法散去,看向李牧柯父母时语气称得上乞求。
卢雁斐笑容亲切温和,她的声音带着安抚让江梨微微放松下来:“当然可以啊,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就能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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