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回头:“怎么了?”
苏好月说:“我今天早上去上班,路上怎么没人呢?”
她说得含糊不清,但苏锦似乎立刻就明白了,说:“出了点事情而已,和你没关系。”
苏好月还要问:“什么事情?为什么别的车都不能出小区,我们的车就能?”
苏锦说:“因为那是我的车,你研究这些干什么?自己的工作不好好做,关心这些没用的东西。”说着说着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赶紧睡觉!还想挨打吗?”
苏好月委屈闭嘴,嘟囔:“怎么了就打我。”
苏锦瞪她一眼,又伸手给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走出门去关上了灯。
一晚上苏好月睡得竟好了一些,梦境稀古怪,但没有一次将她吓醒。
第二天早上,苏好月身上各处的伤都已减退些许,只是活动时尚有痛感。坐着车去公司,路上已经恢复如常,仿佛昨日是她的幻觉。
手机上杜青园给她昨天早上的问题回了消息,昨天晚上回了一条,说:“不清楚,还在问。”
今天清晨四点钟又回了一条:“这里不能说,我有空去找你。”
苏好月问她:“什么不能说?”
两个人根本凑不到一起,那边没有回信的意思,苏好月只好点进社交媒体,看看能在新闻中找到什么。
什么也没找到,打开搜索引擎搜“新城”,昨天只有一条新闻,说城郊一个人逮了条特别大的鱼。
昨天的事情没有任何存在过的痕迹。苏好月顿时有些恍惚,难道昨天真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是她思维紊乱的结果。
但是杜青园的回复还摆在眼前,“这里不能说”,无论她指的是什么,这句话都说明,昨天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到了公司后先在会议室里开了一个会,昨天缺席的那位组员今天到了,名字叫池雨,同样被李应安排在防护实验室工作。
出了会议室的门,苏好月悄悄拉住池雨,小声问:“昨天你请假了吗?”
池雨说:“对,昨天我们那里封锁了,不知道为什么。”
苏好月问:“封锁了一天?”
池雨摇头:“封了半天,但我恰好身体不大舒服,直接请了一天的假。你那里没封?”
苏好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含糊糊地摇了摇头。
今天需要进鼠房给老鼠换垫料,苏好月下定决心不能再挨打了,战战兢兢地去拎着老鼠换笼子,拎几个就干呕一声,呕到脸都麻了,手中始终没有松动哪怕一下。把三十几个鼠笼换完,她长吁一口气站起来,才发现全身潮乎乎的,出了一身大汗。
下午下班,苏好月刚走到主干道,身边的车门突然啪一下打开,一只手拉住她胳膊往里一拽,直接把她拽了进去,苏好月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要被拐卖了,往旁边一瞧才发现竟是杜青园。
苏好月忍不住大叫:“你要吓死我!”
杜青园笑着摸她脑袋:“摸摸毛吓不着。”
苏好月扒着车窗往后看,发现苏锦的司机并没有赶过来,应该是没看见,便回过头来说:“你干嘛啊突然过来。”
杜青园说:“我早上不是说了吗?有空就过来找你。”
苏好月不忍心再生气了,凑过去亲她的脸,直接将早上的疑惑抛到了脑后,一边伸手去抱她,一边抱怨:“我姐的司机还在等我呢,我过一会儿要回去了。”
杜青园说:“没事,我过一会儿也得走了。”
“对了,”苏好月说,“你这两天怎么都那么有空,医院怎么办?”
杜青园说:“什么医院怎么办,没有我它又不会倒闭。”
苏好月问:“你现在下班那么早?”
杜青园答非所问,说:“我可能要辞职了。”
苏好月一愣,不可置信道:“辞职?”她抬起头来盯着杜青园的脸,后者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辞职?你要去哪儿?你那儿不是新城最好的医院了吗?你要去别的城市吗?”
杜青园说:“不去别的地方,还在这儿。”
苏好月放下心来,问:“那是要去哪里?”
杜青园低下头像是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后问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当志愿者的机构吗?”
苏好月点头,杜青园提过很多次,但她一直没放在心上,连它到底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只记得孔云川好像就来自于这个机构。
杜青园说:“现在她们需要一个医生……”
苏好月问:“你要去那里?它给你更高工资吗?”
杜青园失笑,目光里流露出一些无奈:“怎么可能?我以前跟你说这些事情时,你是不是根本没听?”
苏好月不好意思地伸手挠鼻子。
杜青园叹息一声:“你真是……”她没继续说下去,转而道,“先走吧,你不是说你姐的司机在等你么,我也得走了。”
苏好月被赶下车,心里空落落的,一边觉得愧疚,一边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她确实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这也是错?
可是照这个逻辑,杜青园对她感到失望也没错。
车窗突然落了下去,杜青园朝她伸过来一只手,说:“把手给我。”
苏好月不明所以,伸手搭上去。
杜青园在她手心上亲了一口,微笑着说:“快回家吧,我有空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