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又客气。
而且没有特殊不适反应或任何有意向的意味。
「他应该不会有那意思。」关爵亮替好朋友沉博光作说明,避免男调酒师浪费宝贵时光。他眸光篤定深邃,紫念念睞了眼淡笑不语,张亨利不得不可惜放弃。
「念念姐呀,你现在要喝我新调的鸡尾酒吗?请让我在工作中忘记爱情吧!」
「行──」喔。她正要落话,手机来电铃驀然响起。紫念念从包包掏出手机。
与等候念念姐姐决定的张亨利比了下稍等的手势,没避开两人,她放低声量接听:「您好。」
「紫念念!你故意不接我电话想干嘛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彼端的尖利嚷叫七窍生烟怒火中烧,是紫心馨十足不快时的谩骂表现。紫念念微拿开手机瞟了瞟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手机数字号码。
「你这人有毛病啊!掛我电话多少次,我就想吐你口水多少次!害得我大晚上还要用美貌钓路人借手机,你明知道公共电话一堆人碰过都脏兮兮的,我噁心得要命,你想害死我啊!」
不堪入耳的辱骂直入身心,紫念念沉下脸并绷平唇线。
关爵亮纵使没刻意去听,邻座不算远的距离仍然隐约听女子通话对象大喊大叫骂声连连。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无声哈出来,紫念念半扳过身掩去脸色,已然无法表出有温度的情,「你和爸爸谭姨一家三口,不应该没有时间拨电话过来吗?」忙着孝顺父亲母亲都嫌不够。
没攻击没质问,只淡然浅声,有如对待不认识的人礼貌客气而疏远。
像名局外人,就似今夜紫家晚餐饭桌上时。
「你没听懂啊?你手机设黑名单拉黑我了是不是?你这个狗东西!」
「可能手机用久了临时有点故障?」紫念念轻声淡语,考虑了下便想到中午张亨利来家中吃汉堡时帮忙她设定手机黑名单。原来真的有用。
手肘沉沉搁于吧檯缘,女子低垂着眼睫一脸空白。关爵亮握杯子时瞄见了。
「你是没钱买新手机啊?」听到理由后,紫心馨气得尖叫愤吼。
「钱不是都进你的口袋了?」紫念念平淡应道,一点也不愿花费情绪在没有意义的讨论上。那方叫着吼着就吃鱉了,气急攻心下噎不出半个字,简直怒火熊熊。紫念念抿弯唇,眉眼没半点温情,更客气疏离了:「您有什么事?」
「我要钱!」
命令句,好像他人的存款都是紫心馨自己的一样,他人只是帮忙保管整理。
「这时间你一定又在那酒馆廝混,我聪明的脑袋早早猜中,所以人已经到了。你走出来立刻给我纸钞现金,我要五千!不对,一万!省得我还要天天走断腿累死累活。」
紫念念深长无助不发出声音叹气,脸上已是恍恍惚惚,静默许久。
「嗯呀?唔呼?」男调酒师张亨利轻声细语深怕惊扰没有动静的念念姐姐,紧张凝视的同时手放到近前胡乱挥了挥,极小声唤了唤:「念念姐呀?在吗?」
通讯早就结束,紫念念附耳的手机随手半垂落,朝担心的小亨利应:「在。就是需要离开一下。」话毕,礼貌对二人预告去向,抓起包包便走出餐酒馆。
「是那人吗?」张亨利缩起宽大的肩膀露出寻思与狐疑,接着是深深的叹息。
一天到晚找念念姐的人太烦了。
总是呼来喝去的,不被人围着转就会天都塌下来似的,夸张。有够鬱闷呀!
关爵亮见男调酒师晓得内情的模样整理起杯具开始工作,于是默不作声端起杯子慢啜薄酒。张亨利扬起脸不经意对到视线,还是基于看到帅哥心情好而忍不住笑瞇瞇的。
这时,关爵亮手机讯息音响了。
秦雨蓉:「阿爵,我没看到你回覆我,所以又来问问你。忙完记得回我哪!」那人总是灿烂地笑,明亮得能照耀人心,从初识时便是这般。可此刻关爵亮不能言语到不晓得该怎么想了。
钟祭翔能愿意吗?
「适合吗?」他明白秦雨蓉问的是让他陪着一起祕密去挑钟祭翔生日礼物这件事,呢喃几近化成气音了。对钟祭翔来说,得到的将是不悦不爽而不是惊喜。
「我去透个气。」关爵亮抬眸时登时对上本来就对帅哥有兴趣的男调酒师友善好的目光,于是语气轻声礼貌。
起了身,推开门扇,他又一次站在音乐餐酒馆门口吹风。
然后凝视秦雨蓉这则询问而深远沉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