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綦琤抱着尤恩,「哭什么呢?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尤恩推开曲綦琤,「是我的错。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你不会流產,也不会导致不孕。」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也许是心痛得太久了,反倒麻木了,曲綦琤的眼空洞,看不出情绪波动。这样平静的曲綦琤却让尤恩怕得慌,她抹去泪水,张开手臂要抱曲綦琤,却落了个空。
曲綦琤站起身,走到窗台边,「那场车祸也不是你的错,那只是意外。」
尤恩四肢并用地翻越过沙发,跑到窗台边,紧紧地抱住曲綦琤,「如果不是我任性,到处闯祸,你也不会在晚上出来接我,就不会遇上车祸。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耳边回盪着尤恩连声说着对不起的声音,肩膀上是被泪溼的温热,曲綦琤推开窗户,任由晚风吹拂过两人的发梢。
对于尤恩情绪的不稳定,曲綦琤已没了安抚的气力。她的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受骗感,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之后,尤恩对她总有种想靠近却又闪避的矛盾。
一滴已经冰凉的泪打在环在曲綦琤腰上的手掌上,尤恩像触电般地松开手,扳过曲綦琤的身子,慌张地抚着曲綦琤的脸,「你可以打我骂我,不要这样静静的哭,好吗?」
抿了抿嘴,曲綦琤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小安,不要害怕,我不会怪你的,更不用说打你骂你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不管你闯了什么祸,做了什么错事,我都会包容你的。」
「不管什么事吗?如果是这样的事呢?」
尤恩抓着曲綦琤的肩膀,强行将人压倒在沙发上,不断地缩减两人嘴唇之间的距离,却在即将接触的那一刻,曲綦琤的手肘一用力,又推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一定要这样挑战我的底限吗?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优柔寡断造成你的纠缠不清。」她猛力推开尤恩,见尤恩倒在地上也无动于衷,「是不是非得要我说出讨厌你的话,你才能不再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头?你对我根本就不是爱,那只是一种依赖,就像小鸟破壳后会对第一眼看到的生物產生母亲般的依恋一样。」
「我不信。」尤恩执拗地说。
曲綦琤站起身,走到楼梯口,「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无论什么事我都能包容你,原谅你。只有对这件事,我的态度只有一种,那就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要是我没让你清楚明白这件事,那我就是在纵容你,对你并非是好事。」
「你怎么知道你没错?或许这一次是我对了。」尤恩坐在地上,就像个耍赖的小孩般地咆哮着。
曲綦琤垂下眼帘,屈服道,「也许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错。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但我确定我并不爱你。逼迫一个不爱你的人和你在一起,你会幸福吗?你应该和小棠那样的女孩两情相悦的在一起,而不是和我这样满身疮痍的人共度残生。」
「我也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我和她在一起?」
对于尤恩的胡搅蛮缠,曲綦琤不由得扶额叹息。「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最好对我死心。办好离婚手续之后,我会出国去找杨老师解释这一切,之后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好好的过你的生活吧。」
坐在楼上的房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曲綦琤紧抱着双臂,忍住下楼去安抚那女孩的衝动。长痛不如短痛,与抽刀断水水更流,不如快刀斩乱麻。要让她明白她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就该让她死了这条心,从此对她的脆弱,对她的娇纵,都要视若无睹。或者,眼不见为净。
砸东西的声音平歇一会儿之后,又传来车库铁捲门的声响。曲綦琤走到阳台上,往下一探,看到杨健威的车子被人开出去。她压下追出去的念头,只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孩子深夜里能注意点自己的安全。
将车子开到柯睿棠楼下,尤恩坐在车里拨了通电话,「下楼。马上。」
接到这种任性的电话,让柯睿棠气愤地将手机丢到被子上,倒头还想再睡。她才刚洗完澡爬上床,好不容易做了个好梦,就被电话吵醒。可真躺回床上,她又睁着大眼睛,睡意全消。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垂头丧气地换上外出服。
到了楼下,便看到一辆银色的轿车大喇喇的停在大楼门口,在路灯的照耀下,柯睿棠看到车内的人就是尤恩。她大步流星地走到车子旁边,敲敲车窗玻璃,「什么事啊?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
尤恩推开车门,差点撞到柯睿棠,惹得柯睿棠哇哇大叫。她不理不睬地将人推到副驾驶座那侧,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坐好。」
车子一开动,柯睿棠就想跳车,可看外面路灯、行道树像飞似地往后跑,这车速恐怕不是她这种小女子能驾御的,只好打消念头,把安全带系上还比较实际。
「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飆车就算了,干嘛要把我拉出来啊?」柯睿棠撅着嘴不满地说。
为什么找她?尤恩的心突地一颤。要说为什么,她还真找不出理由,只是鬼使差地就把车子开到她家楼下。想起曲綦琤说的话,她应该和柯睿棠两情相悦的在一起。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甩甩头。她才不要和这个女人两情相悦。